句话。 “哪里精明,分明也痴得很。” 她也回了一句今生对他说的最后的话:“那都是跟你学的。” 说完,她跪地向他行大礼,然后一边流泪,一边走进漫天的大雪中。 翌日。 晏府厚重的朱门砰的一声合上,像锋利的尖刀,重重刺向她的胸口。 真痛啊! 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崩溃,嚎啕大哭。 茫茫天地,终于又只有剩下她和儿子两个人了。 最后一个字讲完,老太太反而止住了泪。 对她而言,这些事情再重新回忆一遍,每一个画面都是她对他的怀念与愧疚。 “这才全部的真相,压在我心里整整四十年。” 她的声音如溺水般喘着粗气,“儿子,他不欠我们,是我们欠了他,还不清,几辈子都还不清。” 一片死寂中,谢道之发现自己耳鸣了。 他听不清周围任何的声音,只觉得心口很疼,疼得他胃里一阵一阵痉挛。 有人在拍他的肩,谢道之抬头,看到是老三,老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,嘴一张一合,正说着什么。 可他还是听不清。 很奇怪,虽然什么都听不见,但在晏家那两年经历,却一幕一幕如画般浮了上来。 他骂他的字写得像狗爬…… 他说他站没站相,坐没坐相…… 他劈头盖脸把他写的文章扔过来…… 他骂慈母多败儿,不想在晏家呆着就滚出去…… 谢道之摸着桌子的一角,强撑着站起来,眼眶充血地盯着老太太。 “为什么不早说?” “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?” “我……我有机会帮到他的,有机会的啊!” 第27章 境界 谢老太太眼角的纹路深极了。 那不是养尊处忧的面相,而是被某件事情深深折磨的面相。 “那个劳什子的牌坊压在我头上,我敢说吗?那可是欺君之罪啊!” 轰的一下,谢道之又耳鸣了。 当年,礼部来询问母亲守寡的事,他对那两年恨之入骨,想也没想就说母亲的的确确是守寡养大的他。 原来是我! 谢道之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涌上来,嘴一张,喷出一口血。 “父亲?” “儿子!” 兄弟俩一左一右扶住。 谢而立正要喊谢总管请太医时,谢道之死死拽住儿子的手。 “别喊!” 他有气无力:“这口血吐出来就好了。” 谢而立一扭头, “老三?” 谢老三忙把温茶送到谢道之嘴边:“父亲,漱漱口吧。” 谢道之推开茶盅,眼神转向晏三合。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,愧疚,难过,伤心,后悔…… 无数种情感交织在一起,哪里是语言能道尽的。 “晏姑娘,他,他这些年……是怎么过来的,能和我说说吗?” “说就不必了。” 晏三合眉眼间丝毫没有触动,“他那性子也不屑与你说道。” “晏—姑—娘!” 谢道之只觉得有把匕首狠狠地戳进心口,痛得他悲戚地大喊一声。 兄弟二人突然感觉手上的分量变重,知道父亲再支撑不住,忙把人搀扶进了椅子里。 谢知非扭头看一眼晏三合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