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雾里。什么在不在意的,这狗东西,真真是活见鬼!总不会要告诉她他吃醋了吧! 成璧嫌弃地皱紧了眉,嘴角直往下咧,想要往回收脚,却被赵元韫捞住不放。 “皇叔?” 赵元韫两眼凝在她身上,“尔玉不怨本王?” “嗤。”成璧笑了声,眸子略撇开些。能这么笑出声的人大约确然是没甚所谓的,且她脸上还显出一种讥讽,这讽意倒不是对别人,更多的是对无能为力的她自己。 “不怨。皇叔待尔玉极好,没什么可怨的。” 或许她本就不该寄望于男人的私爱,不该寄望能有那么一双手把她这条缺水的干巴小鱼捞起来,扔回池里。她该自己生出手脚,做一条会蹦会跳的弹涂鱼,从满布着泥沼的浅滩一步步挪回大海。 小暗卫的那条鱼儿,大抵是搁浅了,这一回,即便他武艺超群、可以飞檐走壁也没能救下他自己。而她也救不了他,连悔愧的人情味都很浅淡。她已经坠进泥里太久,滚了一身干裂的土坷垃,再没有闲情逸致去为旁人的死活掬一捧泪了。 归根结底,她是个自私的恶人,只想把人当做物件来利用,却从没想过那物件被原主记恨后会落得什么下场。 成璧这么想着,一阵自我厌弃涌上心头,连忙捏紧拳头往眼睛上按。泪珠顺着眼尾要往下淌,她的手背从左边又蹭到右边,颤颤的睫毛上蘸着水的映影。 “原来如此。甚好。” 赵元韫吻了吻她晕红的眼尾,复又撤身往案下暗格处一点,咯地一声,弹出个漆木螺钿的精巧小匣子。他从匣内取出一条红珊瑚的流苏足链,轻缠她的脚踝上。 链上珊瑚是朱砂色,滴血一样的红,他用匣内衬底的软绸子拭了拭,那链子立刻沾了金粉似的放光,光晕是绸缎一样的柔。猩红一线环绕着白嫩玉足,就衬得那只脚更加雪白,美如醴酪。赵元韫垂眸,一双蜜瞳映看着他手中的纤细脚踝,眸色深沉如枫叶失了火。 成璧一面偷眼看他,一面蜷缩起脚趾。这回赵元韫倒不曾再多留恋,只迤迤然松开大掌,任她抱紧双膝团成一团。 “尔玉所言,深得我心,此为奖励。”赵元韫直起身,唇畔笑意隐隐。 什么破烂货,也值得拿来邀功请赏?成璧心中暗嗤。 “不过……”他扫了眼自己小腿上两个渗血的狗牙印子,笑容愈发畅意开怀,“尔玉的小伎俩倒是有些改进。从前本王只当是调情逗趣,要怎么都随着你。可今日真见了血,本王心中,甚为不悦。” 成璧叹了口气,亦笑回:“那皇叔待如何呢?” 赵元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,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,狭眸微眯。 那双独特的、蜜茶色的眸子与成璧的视线相遇,神光敏锐又冷漠,像是莽荒草原上苍狼的眼睛。原来他的温度可以降得这样快。 “妾犯家主,当禁闭三日,以示惩戒。” 他勾了勾她的下巴,指腹轻佻。 “尔玉,好生改过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