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练在了八年上。尤其将那噶腰子的过程描摹得是绘声绘色。 成璧在临楼王府听了这事便一直上心记挂,而后得复公主尊位,便赶在当地法场行刑之前将人抢下,押入京中问询实情。那妾室便是梁奴儿,她的过往也与民众的猜测相仿,悲惨得一般无二。 梁奴儿确是专为报仇而来。此女原本家境殷实,父亲乃是一江湖门派之主,却被师弟毒杀后夺了本门秘法而去。尔后那师弟凭武举名次入朝为官,又强占了梁奴儿的母亲与长姐,将她二人活活凌辱致死。 彼时梁奴儿年纪尚幼,逃脱魔掌后上了月出峰苦修十余年,终于武功大成,于是化名为梁奴儿,在那贪官所辖地界的青楼挂牌卖笑,一舞倾城,引得那人重金将之买下。新婚之夜,便是惊魂之夜。 血雨霏霏,草木葳蕤。昔人已矣,往事不可追。入京后的梁奴儿一度了无生念,成璧便同她说了这么一句。 “逢年过节时候,能有个人给你父母、姐姐上柱香也是好的。地下孤冷,也不知你去后,旁人是否能如你这般照拂尽心。” 从此以后,梁奴儿便归附女帝,任她驱策役使,直至成为这山鬼司司主。 古来女子求生不易,求死倒是简单。成璧兴建镜花叁司,实是想让这些劳苦女子有个归宿,不至于一辈子依附于无意义的仇恨或是爱宠。至于梁奴儿,成璧也多次提出让她改回原名,她却不动不摇,许是仍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,又或是意在予以鞭策,随她去了。 “朕想让你杀一个人。” 梁奴儿点了点头,两只眼睛平平地望着她。 “此人是隐士司统领,督察院左都御史六姨娘莫氏。” 梁奴儿面上毫无波澜,应了声是旋身便走,成璧忙将她唤住:“不问问朕是何缘由?” “陛下做事,自有缘由。臣所要做的便是替陛下肃清朝纲,不该问的,一概不问。” “你瞧瞧这个。” 成璧将湘君司密信递出与她同看,沉声道:“有何见解,但说无妨。” 梁奴儿展开信纸,逐字逐句地读完后,偏头想了想,回眼看她:“证据确凿,可杀。” “话虽如此,朕总觉有些怪异。临楼王如此谨慎,为何会让朕抓着这样大的一个把柄?不像,委实不像。” “陛下是担心那面弃车保帅?”梁奴儿眼眸微垂,深思一番后道:“隐士司统领应了取死之道,也不曾冤了她,必杀之以绝后患。至于她是卒还是帅,臣会协同湘君司一齐查明。” 成璧点头道:“如此甚好。昨夜愉卿那儿辛苦你了。” 梁奴儿福身行礼,语气中多了些温和,轻声道:“陛下说的哪里话。为君分忧,臣应当应分。” 待她走后,成璧脑中灵光一闪,忽然对殿门处的鹧鸪一招手,“姑姑快些来,朕有话问你。” 鹧鸪快步走近,见成璧两眼频频扇动,似在犹疑不定,独个儿冥思苦想了一会,才道:“姑姑年长些,对容家大姐儿那一辈人也熟络。你可知容瑶从前有什么……过从甚密的好友、情郎一类?” “陛下问得古怪。容家大姑娘当年誉满京都,是至清至洁的人物,容家又重规矩,是必不会让她冶游在外的。” “话是这么说,可也不妨有人近水楼台。”成璧摸摸下巴,终于皱着眉理出些思路,缓缓道:“临楼王府就在容家府宅隔壁。那老东……赵元韫和容瑶年岁也相当,姑姑就没听说过什么风言风语?” “这……”鹧鸪为难地摇头,“奴婢从未耳闻。陛下可是多想了?京中一墙之隔的府宅极多,容大姑娘出嫁又早,他二人无论如何搅不到一处去的。” 成璧两眼一垂,微微失望道:“也是,朕多想了。” 赵元韫非嫡非长,十五六岁时还是个游戏人间的纨绔,谁也想不到世子之位有朝一日会落到他头上。而容瑶自幼便有美名,蕙质兰心,一家有女百家求,容家为清流与门阀两方共首,早便定了先端淑皇贵妃幼子肇宁王为婿,岂会容自家女儿作出有辱门楣之事?再者说了,赵元韫当时那种击剑任侠式的做派,一眼看去,轻浮不成气候,容竟又岂能由他带坏了掌上明珠? 可到如今,人以为无甚出息的,眼下成了叱咤风云的临楼王;那位闺英惠秀的小姐却陷于污淖,两个年岁仿佛的人,错过了年少的相逢,便一路分道扬镳,命途再也不曾有一瞬重合。 这时候鹧鸪忽然想起点什么,可话到嘴边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