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!” 成璧将脑袋依偎在周云柬的肩膀上,随即轻轻地“啊”了一声,被他一把搂住提到马背上。她凝望着周云柬,咯咯娇笑起来。 “微臣护驾来迟,请陛下恕罪。” “将军来得正是时候。” 成璧轻瞥了眼脚下的秦徵羽。早在先前二人被兵士护住时,他便再也支撑不住从马上滑落,此刻已然躺在地上昏死过去,也不知那人弩箭上是不是涂了什么麻药或是毒药。 成璧见他伤处血流色泽如常,便将心放下了几分,淡淡道:“将此人带下去安置吧,务必严加看管。” 有小兵上前将秦徵羽抬走,成璧再不看他,只是迎上周云柬的视线,二人相视一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“将军亲身前来,想必是别处叛军皆已伏诛,朕再无后顾之忧了。” 周云柬点了点头,笑道:“叛军动向皆在陛下掌控之中。除了……” 成璧止住他,“将军带朕去瞧一瞧吧。” “好。” 周云柬将成璧揽在身前,催动骏马往礼坛方向行去。他的坐骑乃麒麟宝驹,神骏非凡,一身黑缎子似的皮毛,穿行在林间,真如天外神光一缕。马蹄飞纵,越过一地血肉尸骸,成璧被血腥气迫得略略侧目,大皱其眉。 周云柬想捂住她的眼睛,却被她轻轻闪过,“将军不必担心朕。朕不是没见识的闺中女子,战场惨烈,本就在朕意料之中。” 周云柬闻言温厚一笑,“陛下虽是女子,却怀巾帼之志,若托生为儿郎,想必能在军中建功立业。” “朕若为儿郎,与将军便是同袍之谊,日出则携手杀敌,日落则秉烛夜谈、抵足而眠,情同手足,不亦快哉?” 周云柬闻言先是一愣,随即渐渐面染红晕,也不知想到了哪处光景,抿唇道:“这也不好。” “看将军是不想与朕情同手足呀。”成璧俏皮地眨了眨眼。 周云柬垂眸不语,却听那女帝娇声笑道:“还是朕善解人意,特地托生为女儿身,免了将军沾染龙阳之癖呢。” “又在胡说。”周云柬听她调笑,却也不恼,像极了包容自家小妹胡闹的长兄。 他驰马走近几具西洲蛮兵打扮的尸体,抽出腰间长剑,以剑代掌划开其衣襟翻了两下,见其胸口都有青狼印记,沉声道:“果然伪装得彻底,即便中了埋伏,临时丢下了这么几十具尸首,可也未露出半分破绽。” “朕早有预计。”赵成璧心下微微有些失望,面上却不露半点,勾起唇角道:“想抓到那个人的把柄,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。” 周云柬点头,“莫急。微臣会一直陪着陛下。” 女帝与将军同乘一骑,越过狼藉的尸首,越过溪水与山冈,心境豁然开朗。 奔马四蹄凌空,其速渐快,成璧拂着马儿浓密如漆的鬃毛,忽从中寻着一种奇妙的快感,豪情壮志直入云霄,似可超掠前人之功,成就万世帝业。 “将军!” 成璧昂首高声道:“朕要你再快些!” 周云柬依言加速纵马,手上仍小心驭使着,“丘陵草木茂盛,路也崎岖,马儿跑得快了收不住。” 女帝怡然闭上双目,笑意微微。 “足够了。” 她闭目徜徉片刻,仿佛飘飘然不知其所在,再回神时,轻声问周云柬:“将军是漠北人,听闻漠北草原广袤,每至春时,碧野连天,昭明帝曾御笔手书:胭脂归马迷蝴蝶,原是蹄上踏花香……将军少时纵马,想必更为畅快。” “漠北苦寒,微臣年少时为生计背井离乡……”周云柬顿了顿,便展开一抹温厚的笑,“不过那片草原,的确极美。若有机会,微臣带陛下前去纵马赏春,跑上一整天也无妨。” 成璧点头,又道:“原本西洲大捷,将军直下王都,想必不过月余便可凯旋。如今朕为私计,秘密召你回京,西洲那边战事瞬息万变,没了将军掌控全局,只怕战线要被拖得长了许多。赵成璧心中有愧,当以至诚谢将军。” 周云柬搂紧她,故意肃着眉眼,郑重言道:“陛下与微臣何必言谢?先帝生前将公主托付给臣,臣早将陛下视为结发妻子。且身为人臣,当以性命赠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