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纪年。”微哑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。 淅淅索索的链条声音,温润的手自他眶下抚过。这个举措不亚于一道惊雷劈在头顶,破开混沌,照亮了整个世界。 “你是在怪我吗?”怪她冷漠?可她并不是冷漠,她只是习惯沉默。流露出感情,对于内敛寡言的她,是件很难的事。 不等他回答,冷淡的声音还在继续。“你说你囚禁了我。可在我眼中,你没有。” 看吧。 就连囚禁她都没当回事!还真是如假包换的路人甲啊。 纪年苦笑了。 “别这么笑,不适合你。”灵犀声音轻轻。明明不是她爱的嘉树,但他所说的每句话,她都会真的听进去。 对于他监禁的缘由,不是不懂。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对她好。 纪年。 纪年。 她的手轻抬起,放在他肩上,那么凉。她目光专注,安静倒映他的模样。“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黑?” “还有你的厨艺。根本不会做饭,却每天都做三菜一汤。” “你很用心的在照顾我。” “喂,不会做饭不用说出来吧。”纪年尴尬的打断。 灵犀笑了。 笑的很动人,令人恍惚的美丽。她扬着首,下巴尖尖的,小小的,像片荷花。“自打你上次向我求婚,就时不时会想起你来。有时觉得你好笑,有时也觉得你可爱。” 这么说也许不精确,其实她总会时不时想起他,在求婚前。 虽然次数不多。在她还没留意的时候,已经无意识的想起过数次。他的求婚只是让这一切都浮出了水面。 “……” “纪年。”她取下他鼻梁上的金丝框。 像一股电流窜进脑子,从头皮酥麻到尾椎。 “纪年。”她又一次叫他的名字,握住他的手,带着它贴近自己。“它跳的很快。” 纪年已经彻底失语了,他无言的惊望她的手,感受她主动的触摸。手下则是她有力而温暖的心跳。 “纪年,这样胡乱的跳是什么?对于路人,它不会乱成这样。”她凑近了他。纪年是近视,看着她的脸,滤镜似的貌若天仙。 “纪年。莫名其妙的想起你,这种感觉又是什么?对于路人,我不会。” 她脸上有一层薄薄的晕红,仿佛夏日的莲瓣,从洁白的花尖透出脉脉的颜色来,无法形容的动人。 “纪年。你告诉我,什么样的路人会令我变这样?” 他的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侵袭。 无法克制的心动。 下秒,她蓦地感到一阵温暖。手腕被一只大手用力拉住,推进床板,后背瞬间抵着软包墙壁,身前一人紧贴来,垂首朝她贴近。 那股温暖更深了,铺天盖地将她笼罩其中。 灵犀没有避。 他却在离她不过一公分的距离停住,灼热呼吸喷洒在脖子,两人气息彼此纠缠不放。他眸色那样深,黑的像要把她吞吃入骨。 “别哄我,你别哄我,我会当真的。我真的会当真。”他呼吸急促,声音哑的不像话,带着浓浓的压抑。 她反向扣住他的腰,揽住,拉近。嘴唇轻红,春色无边。“可以的。” “可以当真。” 因为这本来就是真的。 他一动不动盯着她,似乎在思考她的话,又似乎是发呆。 她却猛然吻上他的唇。 天地在这一刻也寂静了。 好像无数的花苞在耳边齐齐开放。 那一刻,纪年的心跳被时间无限放缓,每一个跳动间,都是他熟悉的眉,是他熟悉的眼,是她的呼吸。 开始纪年还只是诧异,但后来他很快反应过来。 在她唇上,肌肤上,每一寸攻城掠地。 灵犀不动声色的揽紧他。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,砰砰,砰砰,一声更比一声响。耳朵里有微微的轰鸣,仿佛是血管不胜负荷,从心脏开始蔓延膨胀。 灯光映着纪年的模样。 明明不是沉嘉树,却让她如斯心乱,像枯燥已久的海绵忽然吸饱了水,变得柔软的不可思议。 原来,感情也像植物一样。 需要在土壤里栽培,每天细心的浇水,施肥捉虫,它才会随着时间一枝一蔓生长,直至丰盈茂密。 ——填满整个胸膛。 End 20230818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