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明帝点点头:“当日容屏病重,安庆王府又没个男丁支撑,安庆王求朕封他小女儿容昭为女世子,朕念及容家满门英烈,给了这个恩典,让安庆王府女子袭爵,留个血脉……” 满朝文武:“……” 好假。 没有继承人,从来都是过继。 他们都知道上头那个在说瞎话,但是,他们全都一脸“原来如此”“此事我知道”“啊,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”的表情…… 容屏今天也来了。 昨晚永明帝半夜送信,他能不来配合? 容屏上前,跪下,热泪盈眶:“臣容屏永远记得皇上大恩啊!”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,继续:“阿昭这孩子身体不好,从小到大都是充作男儿养着的,没想到竟是引起误会!” 更假了。 真有女世子,哪怕充作男儿养着,能不放出消息? 他们也都知道下面这个同样在说假话,但是,他们依旧一脸“原来如此”“是该这样”的表情…… 徐尚书假笑:“容世子这些年不常出门,没想到百姓竟是误会。” 其他官员纷纷开口—— “是呀,原是百姓误会。” “臣都差点误会了。” “当日册封的旨意是我们写的,上面分明写的是‘安庆王府第六女’,安庆王世子确确实实是女子!” “原来如此!” …… 张丞相站在百官最前面,此时听着身后的言语,突然有种荒诞之感。 从上到下,所有人都知道真相。 但所有人都在睁眼说瞎话。 皇上知道,那就不是欺君之罪。 满朝文武没人反对,容昭这个女世子身份,就彻底干干净净。 ——是他们不想反对吗? ——不是,是他们不能反对。 今日大朝会就说这么一件事,之后永明帝就让人散了。 容昭与他们一同下朝,许多官员眼神复杂又别扭,出宫的一路,都在叹气。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,压低声音说着话。 “这事儿便这样过了吗?” “那还能如何?容昭不能死,甚至不能被问罪。” “唉,这都是什么事儿啊!” “是呀,这都是什么事儿,我们竟然要与女子共事了,还是三品大员,真是,真是……” …… 去年,刘婉君被封为商会事务长的时候,他们心想,不过是个不重要的新官,真正的官员不可能是女子。 他们也不会同意。 今年,真有官员是女子了,还是三品大员。 而他们不能不同意! 有官员看了眼前面,容昭的背影与其他人都不相同,那一身官服,看得人连连摇头,不住叹气,真是命都要叹短了。 ——咋就这么闹心? - 这一天之所以早早下朝,是为了报纸的发行。 二月二十七日本来不是报纸发行的日子,但是没关系——他们可以加一期! 反正不管是朝会还是报纸,目的都只有一个——掩耳盗铃,给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替容昭洗白。 早朝时间很早,下朝时天都还没亮。 等到天亮起,无数个木板从京城出发,去往其他州郡的报社,势要在消息流传开的同时,将“解释”也流传开。 而京城报童们已经活跃了起来。 “咦?今日怎有报纸?” “肯定是有要紧之事,我去买一份。” “写了什么?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