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时安的动态太少,几乎一览无遗。 可缘分凑巧,他看到的第一张照片发布于“刚刚”。 女人穿着灰色的风衣外套,坐在家里的沙发上,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,仰起脸笑得温柔可人。 地点也好,表情也好,都流露出一种温馨的幸福。 他甚至能构思出来龙去脉。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以后,回到两个人共同的家里,丈夫已经先回来了,甚至还可能准备了晚餐,在她刚坐下以后,从背后递上一簇让人心情愉悦的花朵。 花束并不大,不像是为了炫耀而刻意伪造的。 她配文,小小的惊喜。 他慢半拍地更正自己的逻辑错误,不是丈夫,是未婚夫。 温淮佑瞥过她的容颜,从光洁额头上的一缕碎发,到两耳上别着的珍珠耳环,再到修长的颈脖。 他在几近雪白的肌肤上看到了一枚吻痕。 不比她手中的花朵鲜红,大抵是有些时间了,变成一寸暗淡的印记。 非常隐蔽的位置,藏在垂落的黑发与衣领之间。 如果不是很仔细,根本看不见。 司机询问的声音将温淮佑从思绪中拉回来,他问,您今晚打算回哪里呢? 不久前因为一些事情,家里发生了一点争执。 倘若这时候露面,大抵是逃不开一顿苦口婆心的说劝与倾诉。 温淮佑移开视线,看向窗外慢慢倒退的夜景,给司机报了个新的地址。 对方却为难起来。 他透过后视镜,看清了对方的眉眼,认出这是他父亲的人。 既然已经有了授意,又何必要多此一举。 温淮佑握着手机,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。 他沉默着,看方向盘往另一个时针转,路灯与标识不断变换,现在去往的,是一条与心里截然不同的路。 回到家中时,目光所及之处已经看不见人。 温淮佑静站了一会儿,旋转楼梯的最高处露出了人头,手指一点,是示意他上来。 应该是有人通报了,也可能是就在这里等着他。 他丢了外套,身后已经有人等待许久,因此并未落地,而是牢牢地被接住。 那人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怒气,说了句,温先生您辛苦了。 他素来柔和,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,所以即便觉得有哪里不妥,也不会往发脾气这方面想。 人人踩着他的面具走过他的躯体。 温淮佑上了楼,透过围栏的缝隙,他远远看见茶几上用瓷盘装着的黑加仑。 极其浓郁的紫色,已经快要接近墨水般的黑。 在谈话的时候,他突然想到,那圆形很像俞时安外套上的黑色扣子。 没人察觉他走神,他却在叩上门后又拿起了手机。 他观赏似的看了一遍那枚扣子,目光不可遏制地爬上那枚吻痕。 却发现,消失了。 再去看时间,推算下来,应该是被删除后重新发送了。 俞时安也注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