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 夜晚,明月高悬,银辉散落,寺院里清冷空寂,殿内灯火辉煌,长廊走道上一排排长明之灯安静燃烧着。 天台寺比白天更加静寂,偶尔听得几声虫鸣,却不见人影,没有一丝凡尘的尘嚣感。 有浅浅的脚步声传来,是添香弟子提着木桶,去给油灯添上清油。 花千遇问了他,法显的禅房在哪,添香弟子给她指明了道路就离开了。 她来到法显的禅房前,大扇的菱花格窗透着淡淡的火光,窗台上映亮一片清浅的暖色。 她屈指敲了敲门。 法显正在以为是内门弟子找他,也未放下手里的笔直接开口道:“进来。” 花千遇推门进去,一股淡淡的香息扑入鼻翼,她抽了抽鼻尖,只觉香味清幽安神,和法显身上的檀香略微有些不同,不知是什么香。 她抬目去看,法显正伏在案前书写,他旁侧堆着成迭的经卷,矮案一角还放着一盏油灯,火光映照着他专注认真的神情。 他没说话,应是等着她先开口。 花千遇也不着急,反而慢悠悠地打量起他屋内的摆设。 中间是空地,靠西的墙壁有一排书架,每一个木格里都排满了经书和经卷,靠近窗台的位置有一方小木桌,上面放着一炉檀香,绿植在窗台上。 内室有一张罗汉床,靠墙放着雕纹楠木衣柜,铺陈齐整,雅致整洁。 她朝法显走过去,低头去看他写的字迹,又是梵文她没一个字看的懂。 案面上映落出影子,法显停笔抬起头,朦胧的灯火照亮眼前的面容,旖旎流转,容色动人。 法显微一怔,明净的眼眸在灯光下似乎更亮了,他道:“施主怎么来了。” “闲来无事找法师说会儿话。”花千遇回身走到木桌旁坐下,抬目望过去又道:“法师方才在抄写经文?” “正是。” 法显放下笔,从矮案后起身走来。 花千遇看着坐在端着在对面的法显,?奇怪的问:“不继续写了?” 法显微一摇头:“施主不是要闲聊。” 花千遇突然有点不知该怎么回了,聊天说话又不耽搁他抄写经文,况且她本意只是为了看一眼浮屠经就走啊,她已经计划好了明天就下山离开。 看他这架势莫不是要准备和她促膝长谈。 法显见她没回话,又瞧她微微苍白的面色,关切的问:“施主脸色不好,可是身体抱恙。” “劳烦施主伸手,待贫僧稍作诊脉看看是否有恙。” 花千遇垂眸,看一眼他伸来的手,婉拒道:“我没事,不劳法师费心。” 法显直视她,眼底存有质疑之色。 往日她气色红润,明媚照人,如今看来整个人仿佛都苍白剔透起来,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。 花千遇转开视线,倒不是因为心虚,而是不想和他解释,随后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接着她一愣,看着手里的茶壶,神色变得略微妙,还掺杂了一丝嫌弃。 “你在哪买的茶壶,也太丑了吧。” 她放下茶壶,语气还有一点啧啧称奇。 水壶表面施白玉釉彩,形制粗糙,只有大约的壶型,壶嘴残缺歪斜,壶把处也不圆润,丑到了极致。 她都没有见过这么丑的茶壶。 同时不屑的想着,她做的都比这个好看。 等等,似乎有点眼熟。 花千遇仔细的盯着茶壶看了几眼,只感觉眼前一黑,真相大白了,这个丑到爆的茶壶就是她做的。 卧槽,没想到法显手里竟然还有她几年前的黑历史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