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在用高棉语说话,声音有些激动,她听不懂,接着熟悉的嗓音隔着木板传到耳膜。 “四哥?” 江枭肄呼吸轻了轻,那颗心久悬不下的终于放下,“是我。” 顾意弦松了口气,手一松,枪掉到地板哐的声。 他紧张地问:“怎么了?” “没事,枪掉了。”她弯腰将枪起来。 他低哑地笑,“马卡洛夫pmm?” “嗯,只有它有子弹。” “你做得很好,”江枭肄顿了顿,语气诚恳而懊恼,“抱歉,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。” 顾意弦沉默。 周知樾说得对,这次计划很危险,她确实拿命玩游戏,每个人都在算计之内,包括她自己。 “不用道歉。”她转移话题,“是江坚秉和李致远不让你见我吗?” 他轻轻嗯了声。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不比南楚,江枭肄不是一家之主被李致远和江坚秉掣肘,现在没有那么大的权力。 听到他的声音,紧绷的情绪松懈,她开始犯困,打了个呵欠,“那你回去休息吧。” 细微声响,他的手似乎抚上了门页,“如果你现在不是特别困,能去阳台等我一下吗?” 顾意弦揉揉眼角,“好。” 她推开阳台镂空木门,靠着栏杆打盹。 三分钟后。 “弦弦。” 江枭肄的声音唤回了顾意弦因困倦合拢的神经细胞,她拉开窗帘,朝楼下看。 他应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往柬埔寨赶了。 东南亚天气炎热,江枭肄单穿一件黑衬衫,领口有暗纹没系领带,扣子解了三颗微微露出胸肌,衣袖挽至小臂。背后铁笼的巨蟒挺直脖子伺机待发,冰冷蛇眼和他深邃的绿眼睛相得益彰,画面摄人心魄而神秘,有种野性的妖冶。 她被震慑到心脏怦怦,听到蛇信子嘶嘶声,回神提醒:“四哥,离笼子远一点。” 室内灯光让顾意弦的酮体隐现于半透明衬裙,沿纤细的脖子到圆润的肩膀,往下耸立的丰腴,经过苗条腰部,向下延展至收敛的腹部,两条修长的腿一前一后舒展。伴随月亮的背景色,她像一具洁白塑像。 江枭肄心中无声掀起惊涛骇浪,自惭形秽的同时又有种饮酒后口干舌燥的微醺上头。 她大概不知道关巨蟒的铁笼,他在里面呆了五天,未曾指望任何人来救。 人和兽没有区别,回型宅邸只要在阳台就能看见院内的铁笼,无数次仰头,只有这一次是温柔的眼神。 顾意弦再次出声,“你发什么呆啊?” 江枭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才能称之为恰当。 语言匮乏,词穷于这一刻。 他摸了下荷包没带手机,只能叫她名字:“意弦。” “嗯。” “意弦。” “嗯。” “意弦,我很想你。” “嗯。”顾意弦应完,稍显怔楞。 江枭肄以为她困了,笑着说:“回去睡觉吧。” 她看他几秒,让他站到光线下面,他照做。 “你嘴角的伤怎么弄的?” 江枭肄眉梢隆耸,“跟杂碎打架。” “......”顾意弦思忖道:“他也来了?” “你不用管这些。” 那就代表顾檠也来了。 她安静地看着他,清丽的瞳孔透彻,倏地笑了,“好,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?” 江枭肄沉默,他说:“抱歉,我会尽快。” “尽快”是交易日或重新获得权力的期限。 顾意弦没问江枭肄是否真的想回到柬埔寨。晚上她在阳台隔着三楼的距离与他聊天,像幽会的罗密欧朱丽叶,江枭肄说不喜欢这个故事,顾意弦说她也是;第二天,江枭肄换了件v领的宽松衬衫,腰间佩戴军刀,蒲甘和裴瑞在廊道后方也换上了不同装扮,顾意弦没问他今天做了什么继续聊书籍里的内容,裴瑞在旁提醒说那边开始催了,这次逗留的时间比昨日少了二十分钟;第三天,江枭肄穿了件黑衬衫,领带配色鲜艳华贵,食指多了枚祖母绿戒指,腰间除了军刀还有一把枪,顾意弦和他讨论尼采和西方艺术史,他掸了掸烟灰说挺贴合,这次逗留的时间又少了五分钟,裴瑞蒲甘不再叫四哥而是称呼他为老大;第四天,江枭肄的中指多了枚素圈戒指,皮鞋换成军靴,靴面有血迹,顾意弦装作没看见,她说想吃那家分子料理的小蛋糕,他沉默了会儿说回去带她吃,廊道多了几位黑衣雇佣兵,他们叫他老大,这一天逗留时间少了十分钟。 第五天,顾意弦的餐食档次往上拉了一个等级,并且同早餐送来的还有一小束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