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落好。” 周红本是想转移下话题。 谁曾想,这竟然是又捅了另一个马蜂窝! 提起李应林,于凤娘便是牙根紧咬 “这没用的女人还有脸哭,没休了她,还放着在我周家吃白馍,都该笑了。男人管不住,孩子也带不好。就这,还有脸去和你大伯说!做媳妇的和公公告状老婆婆,我给她的脸。 天天的哭丧,是盼我死呢!” 她紧紧的抓着周红的手,说到激动气愤处,枯瘦如鸡爪的指节深深的抠进周红的皮肉。 周红皱了皱眉头,强忍着没放开。 她迫使自己忘记这疼痛,冷静下来在脑海里组织罗列语言,来帮助伯娘走出这固执的死角。 家里的气氛愈发不大好了,这几日,大伯额角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。 家和才能万事兴。 世道眼见要乱,她衷心希望至少家里还可以是团结,融洽的。 冬日的阳光,从填了玻璃的杉木窗里透进来,可不大亮,只落在炕角的一段。 微尘如精灵在光阳里飞舞,引逗着人们的视线。 周红见着婶娘的眼睛被吸引过去,微仰着头,仿佛是在晒那久违的日光。 她好久没出这间屋子了。 虚黄的光晕,照在她脸上,沟壑松弛的皮肤,鬓角的银光都清晰可见。 周红方才还埋怨婶娘的心,突然就变得酸软了起来。 她是亲眼见证,这原本容光焕发的贵妇,是如何从短短的时间衰老成这样的。 “红!” 于凤娘突然开了口,她还保持着闭眼晒太阳的姿态, 消瘦的身体裹在旧日的冬衣里,仿佛如寿衣店的纸人在梦呓。 “哎!”周红应了一声,声音是不可思议的温柔。 小时候婶娘抚育的景象突然浮现在脑海 她伸出手,想轻轻的抚平她散开的一缕枯发。 “你说,把下人都散了怎么样?家里粮食都叫你大伯捐了,还要养那么多人吃饭,都不够吃了!” 于凤娘还闭着眼,没看到周红停在她肩畔突然顿住的手。 她一直没等到答复,忍不住睁开眼,却突然哎呦一声,捂着眼睛抱怨太阳要把她给照瞎了。 家里的下人早已开始喝薄粥了,不分男女还得日日夜夜准备防御的工事。 前天,春妮还跪下来磕头,求主家别赶她们母女出去。 陈嫂脑子不清了,家里又没有男人。两个女人没有周家保护,这乱世,可怎么活的下去。 周红还记得,当时婶娘躺在炕床上,亲自弯腰拉扯那女娃起来,笑着当所有人的面允诺 “有我周家一口吃的,就绝少不了大伙的。” 她收获了所有人的感激涕零。 私下里,却对自己和盘托出了这样的打算。 她突然就消失了说话的兴趣,就像在逃难时候的那一刻,她或许早该明白。 她和他们,早已身处不同的河流了! 呜…… 有风吹了进来, 北风刮的廊下的灯笼乱晃,那抹褪色的红,像狼狈的血。 刺得人,眼睛生疼。 1937年11月29日,遗光系着围裙朝柴房走去。 身后是女人的哭啼,和男人的咒骂。他仿佛还想追过来,却被妻子抱住了大腿。 “爷…爷…你疼疼我吧!” 遗光裹紧了身上的棉袄,好抵御住呜呜的冷风。 她面无表情的加快了步伐,很快,那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声都渐渐的远去了。 天愈发的冷了,遗光麻利的抽着柴禾,有木刺扎伤了她的手指。 鲜血从变得粗糙的指尖涌出来,她像是习惯了,放在唇角吮了一口便放下继续工作。 家里人都忙着砌墙挖地道,她也主动站出来承担一些工作。 估摸着足够中午烧火,她弯腰准备捆扎柴火。 突然发现,角落里,躺着一双着白底黑布鞋的脚。 遗光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,说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