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口! 满室的刑具锁链都在这记暴击里惊恐地晃动着。 如果怒气有温度,湿冷的地牢现在应该已是一片火海了。 “谁要他放过我了。”洛锦轰碎了一道墙,揉了揉自己的手腕,向后仰头活动了一下脖颈,暴戾的杀气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声愉悦叹息,“我还不想放过他呢。” 萧玉洺在纷杂尘埃中抬起头。 方才杀气溢出的灵光还没消散,他借着那些渐渐暗淡的微光,看到了洛锦表情狰狞的脸—— “你要知道,”洛锦语调扭曲地说,“他现在心甘情愿做我的笼中雀啊。” “什么......”萧玉洺微微皱眉。 一丝莫名的不安忽然闪过脑海。 江月白想要牵制住洛锦,完全易如反掌,他以为江月白当时没有直接公开身份是要他配合演一出戏,好骗洛锦交出山河器。 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,难道江月白竟然还在隐藏修为,压根没打算帮他?甚至没打算救他?! 萧玉洺自诩没怕过什么事,年少时天降神明的奇遇让他所有的犯险都后顾无忧——只要江月白在,绝对不会忍心看他送死。 长大后意识到江月白其实并不属于他一人时他格外恼火,但又莫名地自信,总认为自己或许不同。 此刻那点自信分崩离析,溃散塌陷成一堆碎片。 只剩一阵恶寒。 这一次江月白似乎不仅不想帮他,还想借刀杀人。 将他们所有这些纠缠不休的东西,所有恩恩怨怨,一起彻底斩断。 * * * 圣者无名,灵归天地。 窗边的星河玉榻刚好与圣灵台隔水相望,恢弘的刻字在水雾里隐隐约约。 日月湖的波涛浮光跃金,浓郁的灵息汇集缭绕,风里都是奢侈的味道。 寝殿华丽,雕栏玉砌映照水光,红绸漫天,折射进窗后只剩下浅浅的红,在地板铺开一层荡漾的粉晕。 脚步声踏着满地红光一点点靠近。 “就这么喜欢折磨自己么。” 江月白躺在卧榻里轻声说。 风吹帘动,层层荡漾的波飘扬起来,地板的波纹浮到了半空,满屋都成了淡红色。 侍女们成排俯首后退,洛锦的脚步很重,满地的粉红波纹都在脚步的余震里漂散着涟漪。 “红色像血,但我早就不怕血了。”洛锦的红衣沾染着新鲜的血色斑驳。 这嗓音虽然低沉,却不冷,也不燥郁。 反倒有丝,在外强撑坚强的人归家后露出的一点疲惫与软肋。 江月白仍然半躺着,只淡淡回了两字:“好事。” 大开的窗飘荡着柔薄的纱幔,像一幅悬挂着流淌着的水波画卷。 月光同样被旋转搅拌成了水,又被风吹散成水雾,在江月白身后弥漫。 朦胧的,看不到神色。真实的,描绘出轮廓。 近在咫尺。 恍如隔世。 洛锦一步步走近,一点点看着这副拒人千里又诱人深入的容颜渐渐清晰了线条—— 冷淡的眼尾勾出遐思无限的联翩,对方刚才只说了两个字,他已经听出了无数种意味。 洛锦停在江月白极近的对面,负后的手松开了。 绕到身前,又是一朵红色。 “这花是凤凰血的一种,”大红色的花瓣蜿蜒着金丝,却在银白的月光里显得温柔妩媚,洛锦指腹捏着花枝,让这朵花在对面人审视的视线里缓缓旋转着,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像是暗暗的讨好,等他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,“能愈合你手上的刀伤......” “萧玉洺呢。”江月白侧眼瞥着,没有接这朵花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