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碎了还要修复继续......不是说谁也不会管吗?” 江月白平静地抬起眼睫,视线扫过身上人染满血和汗的伤口。 半晌, 才缓缓道:“有些人太难缠, 缠得我没办法。” 这句别有所指刺激到了穆离渊。 萧玉洺讲的那句“他从不忍心拒绝旁人,不然你想想他拒绝你了吗”像根针, 时不时就冒出来, 冷不防把心头扎出血。 伤口后知后觉开始痛, 穆离渊放软了手臂, 埋在江月白肩头缓了口气。 闭眼趴了会儿, 他又侧过头, 仔细看着江月白的侧颜。 夜间的雨时断时续,吹进屋的风里尽是迷蒙的湿雾, 月光暗淡, 江月白的脸像是蒙着一层纱, 把线条轮廓变得模糊疏离,带着几分若即若离的冷。 “听他说, 他以前和师尊睡过一张床, ”穆离渊抱得紧了些, 故意让自己满身黏腻的汗与江月白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, “怎么睡的?背对背还是面对面?” 江月白不舒服地移开了些,喉结轻微地动了一下: “不记得了。” “不记得了。”穆离渊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,撑起身子,“那他要是晚上居心叵测对你做些什么,你之后也都不记得了,是吗?” 江月白抬起眼,视线扫过来,眸色里有一闪而过的凛冽。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,穆离渊的语气软了些:“他那么崇拜你,从小就跟在你这个厉害的师兄身边,后来你抛下他那么久,他发愤图强修炼你也没高看他一眼,如果我是他,现在估计在想怎么能重新吸引你的注意呢......” 一滴汗落在江月白侧脸,穆离渊微微停顿,伸手去擦了,“师尊还装着和他清清白白是朋友来糊弄我,‘忘尘’这个理由就这么好用吗。” “那你想听什么答案。”江月白淡淡道,“说我和他有过什么你就高兴了?” 穆离渊深吸了口气,重新弯下手臂抱住了江月白。 “不高兴......”肩颈相交的拥抱里,沉闷的嗓音像是撒娇,却带着点血腥味,“我要把他杀了。” 江月白抽出被压着的手臂,半空停了下,最后放在了他脑后湿淋淋的长发上。 “好啊,你们互相残杀,我就能少几个讨债鬼,”江月白缓慢地说着,手顺着那些汗水往下摸,停在穆离渊颈后,“你打算怎么杀呢。” 穆离渊在杂乱的发丝缠绕里吻着江月白的耳廓,轻微的水声因为贴耳过近而放大,随着含咬的动作把颤栗传进经脉骨骼:“在心里杀......” “胆子这么小么。”江月白说。 “杀了他们,师尊肯定要为他们伤心难过......”穆离渊边吻边说,“生我的气......我才不做那种事......” 大半夜的折腾似乎让江月白有些疲惫,他没有躲这些密集的啃吻,只是微皱眉心往另一边侧了侧头。 “我就问一个问题,”穆离渊握住江月白的手腕,追过去继续吻,“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之间,只能活一个,” 吻停了一下,只剩喘气,“师尊会选谁?” 江月白沉默。 穆离渊的手指握紧了江月白的手,上一刻在吻里发问的时候他有莫名的自信。 这一瞬的安静又让他重新惴惴不安。 江月白的目光缓缓锁定他的眼睛。 薄唇微动。 穆离渊紧张专注地盯着那无声的开开合合,读出了四个字—— 幼,不,幼,稚。 “师尊告诉我答案,”穆离渊说,“我很大度的,保证不生气。” “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。”江月白放在他颈后的手挽了一下衣带——这根衣带就像牵在主人手里的锁链,紧一紧,凶兽就只能服软呜咽了。 “我......”衣带勒进颈前的伤口里,穆离渊疼得吸气,很听话地换了话题,“师尊刚才教他那套剑法我没学过......师尊也教教我。” “可以啊,”江月白平稳的语调里有不易察觉的微讽,“只要你现在有心思学。” “当然有,我想学。”穆离渊两手撑着江月白的肩膀,眸色认真地说,“师尊教我。” 月光如水,映在床上荡漾着波。 微凉清风里飘散的是污秽的欲|望味道,但污秽里的人太过出尘俊美,反倒一点脏都沾染不上,在这片狼藉里更加绝色勾人。 脏污的汗水与血渍漫延在江月白的胸口。 不染尘埃的人终于被染脏了。 “衣服穿好。”江月白说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