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啊,笑你勇气可嘉。”江月白说,“每次都单方面挨打还敢和我提‘打架’。” 萧玉洺刚举起拳头,江月白抬手一掌将他推了下去! 江月白垂眼看着他:“你要是真想交我这个朋友,就不该翻那本记录。” 萧玉洺滚落在地,一骨碌又爬起来:“为什么?” “不相告的事,便是别人不愿说的事。”江月白整了微乱的衣衫,“人与人之间都有一道看不见的线,你越是想要破了那道界限,就越离失去他不远了。” “什么乱七八糟的!”萧玉洺烦躁挥手,“不懂!” “反正现在我知道你很厉害了!”他兴奋凑近,“我早就猜到你不是普通人!但是没料到这么‘不普通’!”说到此处,他抱着江月白的小腿,虔诚跪下,“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,你又是不杀人的大好人,那就等于我拿捏住了你,从此我们义结金兰......啊不,结拜为兄弟,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将来一同称霸天下!如何?” “称霸天下,没有你我照样能做到。”江月白思索了一下,“甚至或许还会更简单一些。这不划算。” “那!那不能做兄弟,那、那我给你当、当......”萧玉洺忽然红了脸,憋气许久说不出来后面的话,抬眼偷瞟江月白一眼,拿手背贴了贴红烫的脸。 “不必!”江月白心感不妙,急忙制止这个语不着调的傻小子。 “当牛做马!”萧玉洺终于狠心说出来这个折断他少年锐气的词。 江月白松了口气,温和微笑:“成交。” “想起来了。”江月白洗过茶杯,重新倒了茶,“我们确实有过约定。” “啧,能让您老记得些什么,难得啊。”萧玉洺大口嚼着点心,话音含混不清,“那我可就......” “你说过要给我当牛做马。”江月白道。 “你......”萧玉洺被雪花糕噎了嗓子,猛然咳嗽一声,喷出一股白沫,“你好意思提!” 当年他偷翻了江月白的记录还沾沾自喜了很久,后来很多年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——江月白是破境飞升的仙人,仙人的东西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人“偷看”到? 但幡然醒悟得太迟,他已然心甘情愿肝脑涂地两肋插刀给江月白做了许多年的小弟,悔之晚矣! “当牛做马你不擅长,倒是给我找了数不清的麻烦。”江月白语调缓缓,“说吧,这回又是什么麻烦。” “江月白,我好好和你说,”萧玉洺拍了长袍上的点心渣,放下了翘着的腿,“找麻烦那是我少年时,如今我活了几百年,也算小有成就,你能不能不要总用这种态度和我讲话。” 江月白上下打量他了片刻,点点头:“一别经年,我是该刮目相看。”江月白放了杯盏,也端端正正坐起身,换了恭敬客气的腔调,“衡风仙君如今也是大忙人,千里迢迢来这里,不怕被人发现么?” 他与萧玉洺相识是四百多年前的事,那时他隐藏身份在青崖山做外门弟子,与萧玉洺同住一舍。而今“萧玉洺”这三个字,除了他已经没人敢直呼,或者说,已鲜少有人知晓——对方早已是青崖山的掌门人,当世医仙,要尊称一声“衡风仙君”才行。 “当然怕。”萧玉洺挑挑眉,对江月白这种态度十分受用,“我早说不收徒了,不知那些人从哪打探到我行踪,一路跟着,使了障眼法才甩掉,属实难缠。” “医仙辛苦。”江月白很配合,“看来此番前来是有大事。” “当然,顶大的事。”萧玉洺左右看一眼,略微压低嗓音,“各地血尸作乱,难以压制,死伤越多,怨气越重,血尸便源源不断,恶性循环。”他话音微停,“这些不用我多描述,你应该都知晓。” 可这回江月白却半晌没接话。 “哎,”萧玉洺问,“在听吗?” 江月白淡淡应了声:“嗯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