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虽然等得心焦,但没法对一个五点才吃午饭的人有任何怨言了。 那晚在寿宴上见他,西装革履,每根头发丝都精致,此刻却浑身散发着匆忙和凌乱的气息。 但他的忙乱和她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,他依旧可以坐在这里不疾不徐地吃饭,心平气和地跟她讲话,哪怕接下来可能面对的,是更加生死攸关的场面。 他还是和七年前一样,清醒睿智,客观冷静,不会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到别人。 他的个性没怎么变,是她曾经想象中三十来岁的温逐青该有的样子。 但二十五岁的宋棠音,已经和十八岁毫不相干。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,正要起身离开,旁边的人忽然又开口:“这些年过得好吗?” 语气很随意,眼神却认真地落在她脸上。 宋棠音怔了怔,把小腿重新放回椅子下:“我以为你没认出来。” “一开始没认出来。”温逐青把青椒夹到盒盖上,“也不是。” 顿了顿,他唇角浅浅上勾,“是没想到你会回国。” “哦。”宋棠音眼睛望着前方,尽量不和他对视,“过得挺好的,我爸要回国,就跟他回来了。” “习惯吗?”他问。 宋棠音迟疑了下,才说:“现在习惯了。” “温老师呢?”她转头看他,“你过得好不好?” “如你所见。”男人收回目光,唇畔笑意未减,却没再问什么,只是低头吃饭。 宋棠音说工作室还要忙,跟他道了别。 她以为自从七年前他的不辞而别后,两个人本就浅薄的缘分彻底就断了。 十八岁的她尚且对那件事耿耿于怀,可现在即便这个人站在面前,她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。 无论是喜欢,还是怨恨。 做设计的人都习惯加班,就算不在工作室,回家也有画不完的图。 宋棠音工作室这帮人性格都挺好,因为热爱,忙一点也没什么怨言。 毕竟宋棠音是个好老板,宁愿自己吃糠咽菜,也不克扣员工薪水。 “让你联系的体检预约搞定了吗?”宋棠音问助理小林。 “定下来了,下周二在附院体检中心,早上八点半开始,我会通知大家准时去的。”小林翻阅着ipad上的list说,“不过老板,供应商又来催尾款了,说最多能给半个月时间,但卓耀那边我探了探口风,好像没有短期内结款的意思……” 宋棠音皱皱眉:“合同上写的多久结款?” 小林一脸为难:“老板你忘了,当初咱们为了签这个大单,答应他们交货一年内结款就成。现在账上就剩四万多,只能等投资到账了。” 宋棠音整个人软软地陷在椅子里,抬手扶额:“蓝天控股那边怎么说?” “说是三个工作日内给结果,我还没问。” 宋棠音拿手机看了看日期,今天正好是第三天,略烦躁地眯起眼:“快去问。” 小林往门口走了走,又回头。 宋棠音扬眉:“还有什么事?” “万一,我是说万一。”小林小心翼翼地说,“蓝天那边成不了的话,我觉得全员体检能缓缓,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。” 宋棠音沉默了几秒,摆摆手:“出去吧,问问蓝天控股,再联系别的甲方有没有能结款的,能收多少是多少。” 小林低眉顺眼:“哎。” 出去之前,听到宋棠音果决的命令:“通知他们下周二体检。” 凌晨一点,有人酣眠,也有人彻夜难眠。舞池晃动的光影和身体,交织出夜晚独有的曲调。 宋棠音只套了件香槟色无袖长裙,坐在吧台前喝酒。 试图搭讪的几个男人都被她的漠视而劝退,只有阮舒蹦完一支曲,披头散发地坐到她旁边,勾住她肩膀要了杯酒。 “今天有点儿丧啊,怎么了?” 宋棠音叹着气,没说话,端着小酒杯一饮而尽。 阮舒啧啧舌:“工作室没钱了?” 宋棠音软软地瞪她一眼。 阮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,往她杯子里倒酒:“多大点事儿啊,要我说,你就是自讨苦吃。回家跟你爸撒个娇,他还不乐呵呵给你送钱?” 宋棠音抿着度数极高的烈酒,眯了眯眼:“不能找他。” “你啊你,就是活得太别扭了。”阮舒仰头长叹一声,“养父也是爹,多少人亲爹还不如你养父呢,你跟他分那么清干嘛?我看人家也没指望你还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