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很久的沉默后,燕折呐呐的,恍惚道:“妈妈会死。” “……” 一股说不出的热气从胸腔上涌,堵在喉间。脑子里有两股声音同时响起,错乱得仿佛要把白涧宗撕裂。 一道是祖母的:“小折是个不错的孩子,过去的事都过去了,好好生活,别为远去的人伤了身边人的心。” “别找了。” “阿白,这么多年了,别一直陷在里面,再久就出不来了……” 还有一道声音不知道是谁的,也许是他自己,也许十字路口随意的一个路人—— “那不是意外,不是普通事故,是有人故意带走你的母亲,毁掉你的骄傲与生活,要让你活在炼狱之中!” “他如愿了。” “可你怎么能不把他也拖进这炼狱之中呢?” “你得让他死,让他生不如死!” 许久没出现的混乱感再次涌上心头,白涧宗赤红了眼,几乎认不出来眼前的人。 这是谁? 为什么在这里! 他不是说过自己在家的时候不许有人出现吗!? 不,别人没那么大胆。 是那个带走母亲、弄废他双腿的人!只有这个人,只有这个人…… 可同一时刻,另一道声音也响起耳边:“不是的。” “这哭得一脸狼狈的笨蛋不可能是那个凶手。” 这是燕折,差点被你掐死还傻不拉几往你身边贴的燕折。 你让他住进山庄,让他和你同床共枕,收了他的花,被他亲了都没弄死他,还给他买了一箱玩具。 你从来没给别人买过玩具。 燕折还是个非说自己穿书了的蠢蛋。 连他那个没脑子的哥哥都能欺负他。 所以你不能疯。 你疯了,所有人都能把这个蠢蛋撕成碎片,吃得连渣都不剩。 白涧宗眼眶通红,看着眼前的人说:“你是燕折。” 燕折哭着重复了一遍:“我是燕折。” “你是燕折。” “我是燕折。” “你是燕折。” “……嗯。”燕折呆呆的,还是在哭。像是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一直重复一个问题,已经不想回答了,只能敷衍地应付两声。 几秒间,“他是燕折”四个字已经在白涧宗心头飞跃了无数次,才让他控制住自己没去伤害面前的人。 指尖深深地抠进大腿,那种自我摧残的熟悉感勉强拉回了白涧宗的理智。 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,眼里依旧布满血丝,只是有了几分清明。 他咽了好几次喉咙,才艰难地发出声音,语调缓慢:“你叫的妈妈,是谁?” “是妈妈。”燕折哽咽着,语无伦次地说,“他,他把我带回去,让我叫她妈妈。” “我没有妈妈……我喜欢妈妈。” “可是他总要抢走妈妈,我,我……” 白涧宗再次问:“他是谁?” “我不知道……他刚刚就站在那里,我看不清他的脸,他扭断了大白的脖子,还说我只是玩具……” “我,我不是玩具!” 燕折一下子就崩溃了,泪如雨下。 白涧宗:“……什么?” “大白给我买了一箱玩具……”燕折哭得够呛,说话都打结,他不敢置信地问:“我,我竟然是那种放荡的玩具吗?” “…………” 白涧宗彻底清醒了。 他不可控地产生了些恶劣的联想,暴戾的情绪陡然升起,可随后想到燕折对猫明显有应激反应,但对性|事却没有抵触感,甚至很想和他do爱,才勉强按下不好的想法。 白涧宗说:“你不是玩具,你是人。” 燕折:“可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