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思。 月理朵熟练地操弄茶具,煮着义兴阳羡茶。煮到中盘,犹豫了下,多抓了小半把参片投进去,慢慢烹煮。 生完孩子后,圣人还是很体贴的,让她好好休息。还说了点她不太懂的话,比如“等你子宫形状恢复”再来服侍。 现在菩萨奴、萧重衮都在恢复期,储氏、余庐睹姑又怀孕了。质古因为上次的事情留有阴影,圣人嘱咐她好生将养身体,基本由月理朵包办了圣人的生理需求,陪着一起过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。 月理朵其实不太喜欢这样,因为很容易就会怀上。生孩子是非常麻烦的,对她这么一个心气极高的女人来说,绝不甘心沦为男人的生育工具,她更喜欢在圣人身边参政。 治理大国,可比治理契丹有意思多了。 茶水煮好之后,月理朵端了过来。 邵树德睁开眼睛,问道:“钱镠想要实封越王,你觉得能给吗?” 月理朵迟疑了下,道:“大夏虽已有晋王,但克用与陛下情比金坚,钱镠自无法相比。妾以为,镠据有浙东、浙西二镇,可给个国公。” “两镇之地,给个国公勉强说得过去,但还差了那么一丝。”邵树德说道。 “南征之时,令钱镠出兵攻淮南即可。王师三面夹击,钱镠若无法立功,国公帽子飞了,他也怨不得谁。”月理朵说道。 “你能这么有条有理说出这番话,枢密承旨都可当得了。”邵树德放下茶盏,将月理朵揽在怀中,教她看着奏疏,道:“看这段,钱镠还是抱着老想法,不知新朝名爵之贵重,此事还得反复,还要讨价还价。” “陛下,前几日那份军报上提及,杨渥以奢靡无度为由,罢朱思勍、范思从之职,又将陈璠逐去睦州,亲军尽为徐温、张颢所握。淮南之变,或已不远。再讨价还价,可来得及?”月理朵挺了挺胸,皱眉道。 邵树德看着她皱起的小眉头,更加喜爱。 女人嘛,关了灯都那样。若论容貌,宫中那些他从来没正眼看过一下的漂亮女人多得是,但却没甚意思。 你得有特点。菩萨奴的屁股大,能撞出可观的波浪,视觉效果惊人,这就是特点。 月理朵够狠,够现实,够直接,有历史光环加成,这也是特点。 高氏从小接受正统的大家闺秀教育,如何看她在内外压力之下慢慢屈服,把良家拉下水,这也是特点。 邵圣喜欢有特点的女人。 “杨行密才死几年?淮南没那么容易崩溃,还没到临界点上。”邵树德说道:“只有等杨渥继续倒行逆施,淮南人心不再,钱镠看到之后,才会最终死心。你现在逼他,效果未必好,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呢。” 淮南和吴越的关系是复杂的,正如当年河北诸镇与河东的关系一样。 河东老是打河北,但在大战略上,河北人还是试图以河东为屏,相拥自保。 如果淮南还能维持下去,钱镠的侥幸之心就去不掉。 更何况现在中原还没经历过五代乱世,钱镠的想法未必就与后世一样了。有的时候,你只有亲眼看到了更可怕的后果,才会幡然醒悟,改变思想。 月理朵闻言,仔细想了想,确有道理。 经过这么些时日,她敏锐地发现,中原的风气与草原是不一样的。简而言之,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,搞出了遍地的野心家,比草原还离谱。这些武人强硬、贪婪、暴虐,在草原上都不多见,更离谱。 也是经历了这么一番,月理朵明悟了,天下之大,超出你的想象。做事情要有耐心,要因地制宜,要仔细分析,不能为了图省事而强推不合适的政策,更不能傲慢到不去了解外人,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。 圣人果然雄才伟略,目光能穿透层层迷雾,直指核心。 做事又举重若轻,成竹在胸,做错了也不死要面子,该改就改。 要是十六年前圣人北征契丹就好了,那时自己才十四岁,或会被部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