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,事情还是很多的。 他走的当天,一支名为府兵,实则还在等待分地的募兵进入了龙原府。 他们一共五千人,由史敬镕统率,到龙原府“看房子”——不是,看土地,物色部曲。 大夏在东北的府兵布局已经很清晰了,原本打算在安东府安置一万七千多府兵,最后削减为一万二千,还在排队分地的人挪到了沈州,得到了初步安置。 沈州的府兵军额也是一万二千,这些排队之人加上万胜黄头军剩余的七千众,正好安置完毕。 大同军则分在仙、瑕二州,前者一万军额,后者八千。 清塞军见缝插针分到各处,如今看来,龙原府要承担相当一部分军额了。圣人十分看重这里的港口资源,而驼门河、龙河谷地又有大片沿海、沿河平原,正好瓜分一空。 不要说圣人不给降兵发福利。 土地、房屋、女人,这不都来了么?这些晋兵作为当地的统治阶级,一户带三户部曲,部曲们自然要向主人家学习了。从今往后,代表渤海民俗文化的元素都是亡国记号,不值得提倡。 如果能稳定个百年,基本上就妥了,同化得干干净净,再也没什么渤海人、高句丽人、靺鞨人,只有夏人。 邵树德很看好他们,因为渤海人本就积极学习了两百年,但力度还不够,现在要做的是加大用药量,且药不能停,在民族主义意识萌发之前,彻底将其化为“传统汉地”之一——你说不是传统汉地,你算老几?文化、语言、文字、服饰、饮食、艺术等,传统得不能再传统了,与中原有区别吗? ※※※※※※ 张定保一路狂奔,只花了五天时间,就抵达了敖东城外。 彼时邵树德正在打猎,他们又被侍卫引了过去。 “喻以鄂长,荣越崇陵。方之平阳,恩加立厝。”邵树德打猎到了一片风景秀丽的——古墓区,看完一些碑文后,问道:“赵侍郎,此中有何典故?” 这是一片渤海早期的王族墓葬区,比如贞惠公主、贞孝公主墓等。 墓志铭清晰可见,全是用汉字、骈文写就,书法造诣高超,看着赏心悦目。 “陛下,渤海人还是只学了个皮毛。”赵光逢笑了笑,道:“鄂长乃汉武帝女,鄂邑盖长公主。其人内行不修,私夫外丁,又骄纵不法,意欲谋反。以此喻贞孝公主,怕是不妥。” 邵树德轻笑,道:“当着人家面这么说,不好。” 赵光逢亦笑。 文化水平不行,用典出错,还不让人评论了? “河水之畔,断山之边,夜台何晓,荒陇几年。森森古树,苍苍野烟,泉扃俄闭,空积凄然……这几句写得还不错,有真情实感。”邵树德评价道。 赵光逢赞同:“辞藻无需华丽,有真意自可动人。” “谁谓夫婿先化,无终助政之谟;稚子又夭,未经请郎之日。公主出织室而洒泪,望空闺而结愁。”邵树德走了几步,看着另一块墓志铭,道:“渤海公主的夫婿都不长命啊,这姐妹俩都守寡了。” “赵侍郎,以前朕说渤海向慕华风,国内与前唐几无二致,你还不信。”邵树德笑道:“看看这骈文,这书法,考个进士不难吧?” “考不上。”赵光逢坚持道:“骈文每一句都要用典,没有深厚的造诣,会出丑的,渤海人还差一点。不过臣以前确实小看他们了,如今看来,五京之地确实很不错,有那么一股子唐味。五京之外如何,还得再看。” 赵光逢认为渤海国地区间的发展是有差异的。五京地区汉化做得好,不代表其他地区也好。 “坐下休息会吧。”邵树德见不远处有一守墓人居住的草庐,说道。 “陛下,张定保来了,还有渤海东京留守、龙原尹、庆州刺史窦进之子窦枚以下十余官将。”见圣人与赵侍郎聊完了,仆固承恩上前禀报道。 “让他过来。”侍卫们已经铺好了地毯,邵树德盘腿坐在蒲团上,说道。 张定保等人很快前来。 “臣/罪官/罪将……拜见陛下。”一行人跪倒在地,大礼参拜。 “朕闻吾儿围攻中京,十余日不克,张卿一至,立刻开城请降,此功大矣。”邵树德说道。 “陛下,秦王兵锋甚锐,丰、兴、卢等州皆为其攻拔,渤海官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