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草,但各部落却也被迫频繁进献牛羊,心中不满是肯定的。 人家一开始可能还慑于大军兵威,老老实实进贡,或者有召必来,但时间长了,却也疲了。 “来的这些人,若令其交出丁口、牧地,编户齐民,可肯?”邵树德又问道。 “陛下心中早就有数了,何必问臣?”陈诚笑道:“自然是不肯的。” “先让他们在幽州盘桓一段时间,就说朕要择日考察他们亲随的武艺,给予赏赐。”邵树德吩咐道。 “遵旨。”陈诚应道。 来的人未必愿意乖乖交出传承了数十年乃至百余年的部落,不来的人则是肯定不愿交出的。这时候就得杀鸡儆猴了,光靠嘴皮子能说动这些素来信奉武力的蕃部酋豪? “王合、拓跋金、去诸已经出动了吗?朕给了他们二十余日,若再拖拖拉拉,都别干了。”邵树德手指轻敲案几,说道:“粮草可曾办理妥帖?” “陛下,十日前便已遣人出塞,转运粮草至广边军、西密云戍、燕乐故城。路途有远有近,但应无大碍。随军信使,两日一报,一切安好。”陈诚回道。 “输运粮草之时,需经部落辖地,他们可曾疑惑?”邵树德不放心地问道。 幽州各个部落遍布四方,无论是过兵还是运粮,都要经过他们的牧地。目前打出的旗号是要对契丹用兵,往山后地区囤积粮草,以待开春之后大举出击。 不管这个理由怎么样,总归是个由头,各部信不信就随他们了。 “陛下,或有疑惧,但暂无动静。”陈诚说道。 邵树德点了点头,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在北边堵截他们,只是多一道保险罢了。以目前的形势看来,或许根本用不着王合、拓跋金、去诸三部南下。 但他行事素来追求稳妥,优势越大的时候,越是保守,这几乎是深入他骨髓的作风了。 “吾儿嗣武已至平州,突将军屯于顺州……”邵树德想了想,便道:“可以把龙骧军、定难军放出去了,葛卿即刻东进潞县,主持大局。” “遵命。”葛从周应道。 ※※※※※※ 白茫茫的风雪之中,五万余步骑分批离开了幽州,一路东行。 葛从周、朱珍登上了道旁一处高坡,俯瞰驿道。 龙骧军的士卒们越来越有强兵之风了! 曾几何时,这是一支被很多人轻视乃至恶意消耗的部队。数年南征北战下来,战功赫赫,圣人也越来越喜欢拿龙骧军来作为破敌尖刀,足见重视。 “朱虞候练的好兵啊!”葛从周突然叹了一声,道:“君有此本事,平步青云不在话下。” 朱珍看了葛从周一眼。他听出来了,此话意犹未尽。 年前他派了一些亲信老人前往控鹤军,帮着申明纪律,整训部伍,葛从周应该是知道了,这是在委婉地告诫。 其实朱珍也懂。事实上最近几日,他已经找机会把人都撤了回来,因为军使范河不喜欢,把他们赶走了。 赵王这次在圣人面前有所失分,前途蒙上阴影,朱珍已打算与他保持距离了。 只是,没有门路的日子实在难受啊。 “其实,还是葛帅治军严谨、指挥有方。”朱珍摇了摇头,道:“这武夫啊,就得经常上阵,打胜仗,如此才能淬炼。” “朱虞候何必自谦。”葛从周说道:“若基础打得不好,胜仗打得再多,战力早晚会见顶,还得重回头苦练技艺。” 朱珍笑而不语。 葛从周见他不正面回答,也叹了口气。都是梁王帐下出来的,自有香火情分。新朝都洛阳,圣人对关东将吏也不歧视,近两三年非常之重用,机会在这里,葛从周自然希望朱珍把握住,以后在朝中还能有个照应。 朱珍又看了一眼葛从周,突然笑了,道:“好啦,别谈这些了。而今将要动兵厮杀,葛帅可有方略?” “先定潞县、三河之蕃部,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杀奔渔阳。突将军有李思乂相助,破顺州蕃贼当不在话下,随后会剿檀州贼寇,破之易也。若赵王那边应对得力,营平贼人或早早讨平,此战便收得全功了。”葛从周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