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圣驾外,其余全数交由指挥使统带、操练。 圣人让他“甄别”,这项权力可太大了。说难听点,排除异己、安插亲信都没问题。 但储慎平还不敢这么做。 圣人的信任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一旦有风言风语传出去,说不定还连累姐姐,不值得——她现在是储家富贵的最大保障。 “马上要到沧州了,届时还会有地方豪强、将门、世家来拜会,朕还会收一些人,以安其心。你机灵着点,银鞍直若被搞得乌烟瘴气,须饶不了你。”邵树德叮嘱道。 德州大会地方土族的消息,多半已经不胫而走,传到了沧景二州。 只要当地的土族豪强输诚纳款,那么邵树德不介意对他们进行统战,一如德州故事,银鞍直的规模必然还会继续扩大。 额外多说一句,邵树德从来没准备在魏博大量招募豪强子弟进银鞍直,未来也不会招募成德武人进来,但沧景却可以。究其原因,还是和恭顺程度有关。 河北诸镇固然多跋扈,但跋扈程度也是有区别的。如果硬要排排座次,沧景镇大概是其中对中央最恭顺的一个了——相对而言。 义武军(易定)以前和沧景一样恭顺,但最近二十年急剧恶化,已然相当死硬了。当然,死硬程度比起魏博、成德还是有点差距的。 幽州镇本来也很顽固,但被李克用占据多年,大杀特杀,刺头是干掉了一拨又一拨,如今看起来顺眼多了。 “臣谨遵陛下旨意,不敢丝毫懈怠。”储慎平大声应道。 邵树德点了点头,挥手让他离去了。 储氏在一旁静静坐着,没有插一句话。 她是个有分寸的女人,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撒娇邀宠,什么时候不可以。在谈正事的时候,你若急着为弟弟说话,只会惹得官家厌烦。 官家其实是一个非常“简单”的人,储氏完全知道该怎么拿捏他。 比如她从来没给张全义做过吃食,但时不时亲自下厨,给官家做些点心。这种特简单的小事,往往能在官家心里收获一大波好感,储氏已经驾轻就熟了。 若非摸准了官家的脾性,储氏又怎么可能在数年之内宠幸不衰,一连生下两儿两女? 一个时辰后,休息完毕的车队继续启程,往沧州而去。 ※※※※※※ 建极三年十一月初十,沧州理所清池县(今沧县东南旧州镇)外钟罄齐鸣,圣驾在万众瞩目之中,开进了城内。 横海军衙内都指挥使卢贶已经死了。 那一日大夏诸军攻城,城内大哗。费了一番手脚后,围攻多时的沧州告破。 其实守军并没有哗乱,只是崩溃。 崩溃的直接起因是卢贶带着家人开北门出逃,被武夫们发现,直接瓦解了他们最后一丝抵抗意志。 卢贶这人也是蠢,都跑路了,居然还带着家人和财货。听闻装了足足一百多车,这么招摇,这么扎眼,不被发现就有鬼了—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可能是攻城的夏军让他多活了一段时间。不然的话,就凭这副鸟样,已经让愤怒的武夫们当场撕了。 我等还在死战,你他妈跑了,怎么敢的? 当然卢贶最后还是死了。 出城逃跑没多久,就被突将军都游奕使田星追上,一通乱箭之后,死于非命。 一家老小也成了俘虏,财货则成了夏军的战利品。 卢贶死了,卢彦威在逃,沧州数万大军被打得七零八落。各地土族、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