攻势。数次交战,都不理想,难以取胜。没办法,只能耗了,等待刘黑闼大军的状态下滑,战力减弱,再尝试败之。 如今夏、晋双方也是这么个形势。 双方不断派人袭击樵采的军士、运粮的队伍,甚至试图绕后偷袭,花样多着呢。 打你樵采军士,让你喝不到水,没有足够的柴禾做饭,时间长了,士气下降。 打运粮的队伍,虽然不可能长时间截断,但运过来的粮食少了,时间长了,士气也下降。 这些看似朴实无华、枯燥无聊的招数,却是战场的常态,都是千百年来前辈们一点点总结出来的有效的办法。 相持对峙,并没有那么简单,其实很考验双方将领的水平。 “李存璋到了没有?”葛从周观瞭完敌军阵势后,便下了高台,又问道。 “抓了几个贼军游骑,拷掠讯问之后,已经确定,其人已至,带了不少幽、瀛、莫三州兵马,但晋军主力,应还是静塞、卢龙、捉生三军。” “这几日,给贼人一点甜头,让他们看到点希望。”葛从周说道:“别守得滴水不漏。赵匡明不还剩几百残兵么?河陇蕃兵不还有不少人么?想想办法。” 臧都保咧嘴一笑,道:“葛帅倒是讲究人,没拿咱们自己人送死。” 葛从周微微皱眉。 这臧都保说话——暗指自己要拿天雄军送死么?门户之见这么强,简直不知所谓。 “都是朝廷军队。”葛从周调整心情,笑了笑,说道。 当然,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。 都是“朝廷军队”,但有的军队更朝廷,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。远近亲疏这种事情,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会存在。 “德州那边还没拿下?”臧都保陪葛从周走了一段路,问道。 都姓没藏,都出身横山党项,但没藏都保严格来说出身是很有问题的,算不得没藏氏的人。反观没藏结明,那是正儿八经的没藏氏嫡脉,两者出身天差地别,不好比。 但臧都保敢打敢拼,敢玩命,硬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慢慢出头。打心底来说,他有点看不起没藏结明,认为他水平有限,带义从军简直白瞎了。 葛从周看了他一眼,笑而不语。 他完全理解臧都保内心深处小心翼翼掩藏着的小心思,也不会因此嘲笑他。翻身的农奴,分外希望看到以前的主人吃瘪,以证明自己的能力比他强,可以理解。 “那么多人马,硬是拿不下。嘿嘿,汪齐贤三头六臂不成?若非晋人南下,我这边已经把沧州攻破了。”臧都保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,说道。 “德州不是问题。”葛从周说道:“只要击败晋军,卢彦威、卢贶父子便翻不起大浪来。他们父子败了,德州唾手可得。” “李克用这次下的本钱可不小,若能尽歼之,则局势豁然开朗。”臧都保点了点头,道:“不过,依我观之,晋人还有把子力气。最近抢得舒服了,每日里大车小车往家里搬东西,士气甚至还有所上升。这个时候,不宜正面硬撼。” 洛阳城中有一机构,名曰“讲武堂”,专供草根出身的高级军官进修、学习。邵树德曾经亲自讲过课——其实就是与部将们饮茶座谈。参加过讲武堂的夏军高级武将,都明白一件事,当敌军士气鼎盛,战斗力暴增的时候,要先避战,然后使用种种手段降低其士气,再一锤定音。 降低敌军士气,从小的方面来讲,无非就是大家惯用的,袭击樵采,断其粮道,或者制造动静,让他们睡不好觉,甚至散播谣言等等。从大的方面来讲,那就更悬乎了,手段也更多。 “机会就要来了。沧州这边,再相持一段时间。晋军若要抢,让他们抢好了。抢多了,便没那么强烈的死战之心,反而利于我军。”葛从周说道:“你这么多人马,控制好场面,该怎么样便怎么样,按照方略来。派什么人出战,你做决定,达到麻痹敌人的效果便好。记住,不要浪战。晋人若邀战,无需理会。求战而不得,心浮气躁的便是他们,不是我军。不过也要注意着点营中士气,有所降低的时候,可以拣选精兵,打几个漂亮仗,提振下士气。总之,沉住气。” 他对臧都保的整体表现是满意的。此人虽然谈不上什么名将,但也算是一员合格的将领,经验极其丰富,控场不成问题——当然,话又说回来了,如果打的胜仗多了,那便是名将,便可以在史书上大书特书,哪怕真实水平并不算特别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