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所谓的“缺额”,其实就是清算卢光启、独孤损党羽后,空出来的官位。小官小吏,邵树德不会在意,可以作为甜头给出去,拉拢别人。但吏部尚书、侍郎这类职务,他却不可能放出去,这都是很有前景的官位,说是宰相预备役也不为过。 “并无人选。”朱朴答道。 他知道,夏王是要让他治下朔方、河中、宣武三镇幕府的人陆续进入朝堂了。之所以这么问,也就是客气下罢了。 邵树德点了点头,又道:“绛州薛贻矩,先帝乾符四年(876)状元,历任度支巡官、集贤院校理、拾遗、殿中侍御史、起居舍人等职。光启三年(887)外放,任渭州刺史、陇右幕府行军司马、忠义军节度副使,我欲表其为吏部尚书,朱相以为如何?” “甚善。”朱朴还能说啥。 看看这个薛贻矩的履历,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,邵氏集团骨干成员没跑了。 “吏部侍郎该给何人?”朱朴忍不住好奇心,问道。 “我欲表前忠武军衙内都指挥使赵麓为吏部侍郎。”邵树德说道。 作为第一个主动献土的割据藩镇,邵树德不介意给予赵家优待。 本来他想让赵珝当吏部尚书的,但他身体不太好了,卧床不起,显然无法履职。不过没关系,赵家的这份恩荣自然会有人继承,于是赵麓便走马上任,即将担任吏部侍郎。 如果兴元府的诸葛仲方也愿意入朝为官的话,邵树德同样不介意给予高官厚禄。但他现在还在犹豫扯皮,嫡长子邵承节快失去耐心了,邵树德也快失去耐心了。四万军士,大过年的在外,不可能陪你继续耗下去,再不答应,就要动粗了,届时或难以收场。 “许州赵氏,也算恭顺了。”朱朴叹息一声:“若天下藩帅都这般,也就没那么多事了。” 不过他也知道,这是痴心妄想。一百多年来,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谁愿意入朝?况且现在这个官制也给搞坏了,节度使又称使相,级别和宰相一样,你怎么安置?给虚衔散官,人家怕是不乐意哦。 “不恭顺,那就打,打到他们服为止。”邵树德毫不犹豫地说道:“都这般地步了,自不能再留首尾。” “太傅英明。”朱朴回道。 ※※※※※※ 这边一群老男人在聊官员、藩镇的事情,那边皇后何氏正在尚宫、魏国夫人陈氏的引领下升御座。 陈氏是昨天抵达的,从汝州骑马而来。 不要奇怪,国朝风气开放,女子骑马打猎之事屡见不鲜。 后世陕西就出土过不少唐代墓葬,里面有很多女子打马球的壁画。前泾原节度使周宝之妻崔氏的墓中,就陪葬了马镫和一头崔氏经常骑着打马球的驴——男人骑马打球,妇人骑驴打球,即所谓“驴鞠”也。 陈氏的骑术很好,在银鞍直骑士的护卫下,一日即至洛阳,随后被任命为正五品尚宫——另外一位尚宫是萧氏,目前还在清暑宫,尚未出发。 陈氏还兼任礼朝使,就是原来杨可证的位置。 此时一行人已抵达观风殿,皇后坐上了御座旁边的一张胡床。没毛病,这也叫御座,皇后理论上也是圣人。 “陈尚宫……”皇后有些紧张。 妇寺乱常这种事情,即便国朝风气开放,多有女主临朝干政,说出去也是不好听的。 陈氏本来还有些尴尬,毕竟她也曾经是今上的嫔御,不过在见到皇后脸上紧张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