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万大军第一仗还是好好打的,但被衙兵击败了,第二仗直接就是半推半就,将乐从训卖给了罗弘信。大伙投降,继续当兵,新帅既往不咎,还有赏赐。 一百多年下来,基本都有套路了。 司空颋、杨利二人断言,过不了多久,博州又要发生内乱,李公佺授首指日可待。 带着这样美好的心情,罗绍威来到了都虞候司。 “仓啷!”抽刀的声音传来,罗绍威吓了一跳。 定睛望去,却见几名衙兵正挥刀斫击廊柱。 廊柱是巨木,此时已被砍出了一道道痕迹,望之触目惊心。 “斫人如斫柱,就是不知道人身有没有柱身坚硬。”有衙兵笑道。 “厚此薄彼,早知道帮李公佺拼杀了。” “何必舍近求远?史仁遇不在城中么?咱们把他围起来,敢不当节度使就杀他全家。” 罗绍威心中一紧,加快脚步离开了。 “司空巡官。”罗绍威犹豫了一下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,低声问道:“当年徐州银刀都士卒可有这般桀骜?” “银刀都有数千人,父子相继,亲党胶固。有三百人为节度使近侍,每日携带器械入节度使府,也不值守,便坐于廊下,将兵器露出外面,吓唬节度使以下官将,无人敢管。心中稍不如意,相顾笑议于饮食间,一夫号呼,众卒相和。节度使经常被吓得从后门逃走。”司空颋说道:“最后还是请了忠武、义成军动手,方才将其诛杀。从此朝廷派到徐州的节度使多为文官,亦无事。徐镇自此有‘文镇’的美誉,太平无事。” “几与魏博衙兵无异。”罗绍威咬牙切齿道:“李公佺那边的三千衙兵基本都逃回来了,这帮人没领到赏赐,如果闹事,其他人会不会参与进来?” 那还用问?司空颋看了他一眼,点头道:“留后,衙兵素无节操,不敬上官,喜怒无常。便是其他人不参与作乱,光那三千人闹事,都不得了。留后,你好好想想,衙兵护卫幕府,便如银刀都为节度使之近侍,他们一旦作乱,即便镇兵支持你,可来得及?” 司空颋没敢直接提出请外人诛杀衙兵的建议。反正罗绍威心中早就有这个念头了,他多说了反而不美,只会惹人怀疑。 “司空巡官言之有理。”罗绍威顿了顿,道:“我欲招募勇士千人为贴身侍从,你看是否可行?” “仆不敢置喙,这事留后自己拿主意吧。”司空颋说道。 罗绍威思虑良久,举棋不定。 他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衙兵的仁慈之上,更何况那些杀才一点都不仁慈。 招募侍从亲卫,在关键时刻可以抵挡一下,然后从容调集兵力,镇压衙兵的叛乱。但这事也十分敏感,一个不好小命就丢了。 其实,将桀骜的衙兵尽数诛杀似乎更好。但内心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,这是不可取的。 银刀都被杀光后,雕旗、门枪等都被解散,徐州一度成了“文镇”,这很好吗? 他突然想到了父亲收留朱全忠的滑州兵,唉!父亲是深谋远虑的,可惜滑州兵被李克用和邵树德联手击破了。 “明日就张榜募兵,我等不下去了。”罗绍威突然想起了衙兵挥刀斫柱的事情,怒气一下子上涌,道。 第029章 罗氏父子 数骑飞至魏州,暗流涌动的魏州城为之一震。 斥候带来了最新消息:夏军克安阳,邺城镇将杨抱玉告急求援。 彼时罗绍威正在张罗招募亲兵的事情,城内乱纷纷的。关键时刻,罗弘信按下了儿子的盲动,强撑病躯,召集城内的将佐议事。 节度别奏王知言、经略副使赵袭二人分坐罗弘信左右下首。他俩也垂垂老矣,六十多岁的人了,虽然还挂着职务,但近两年其实已不怎么问事。 “姑夫。”罗绍威上前,对着王知言、赵袭分别行礼。 是的,他俩都是罗让的女婿、罗弘信的姐夫。 “吾儿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