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唐宾依然站在那里,没有发出任何命令。 游骑三三两两开始聚集,不一会儿,数十骑聚拢到了一块,在军官的带领下,朝梁军大营摸去。 李唐宾翻身上马,直往南行。一众人等也纷纷跟上,沿着河岸疾驰。 游骑摸到了匡卫军驻守的营地附近。 贼军营地内旗幡林立,寨墙上有值守的军士,甚至就连出外樵采的军士都一如往常,没有任何异样。 游骑队正招呼了一声,朝樵采的贼兵冲去。却见那数十人立刻将马车围成一圈,弓刀枪槊已拿在手中,训练有素,配合默契,哪有一点辅兵或民夫的样子? 游骑在梁兵车阵外围停了下来,并不急于进攻。 贼军也不动,互相大眼瞪小眼。 等了半个时辰,梁军营地内也不见任何动静。按理来说,这会该有军士出营来驱赶他们这些游骑了。 但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 队正扭头吩咐了几句,很快有数骑离开,奔至河岸边,拿出旗帜发信号。 “啪!”李唐宾以拳击掌,大喝道:“关开闰!” “末将在此!”关开闰策马从后面挤了过来。 “渡河!” “遵命!” 命令很快下达,早就准备好了的五百战兵披甲上船,朝对岸划去。 “立刻造浮桥。”李唐宾又吩咐了一句。 很快,营寨内鼓声隆隆。大群辅兵涌出,还有许多工匠、水手跟在后面,准备修建浮桥。 如果算上昨天在上下游开工建造的另外两座浮桥,此番夏军将有三座浮桥过兵,追击贼人。 经略军五百战兵分两批抵达了河对岸,全程竟然无人阻挡。 水手将船划了回来,开始接第二营、第三营战兵。 毫无疑问,匡卫军已经撤退了,应该就是昨晚的事情。 信使快马离开了营地,分头奔往各处。 李唐宾的命令很清晰:侦察好对岸的情况,如果贼人已退走,立刻渡河,能过去多少是多少。 ※※※※※※ 长社县的百姓被紧急动员了起来,伐木的伐木,运输的运输,挖壕沟的挖壕沟,忙得热火朝天。 此地位于长社县西五里,驿道左边是纵横交错的沟渠和田野,右边则是村落和树林。 武威军的辅兵们将民房全部拆毁,所得砖石、木料拿来修建营寨。 夏王最高指示:当道设寨。武威军使卢怀忠不敢怠慢,亲自监督。 “蜀诸葛亮出祁山,魏遣张郃督诸军,拒亮将马谡于街亭。谡依旁阻南山,不下据城。郃绝其汲,击,大破之。”卢怀忠骑着一匹肩高十四掌以上的骏马,指着快要完工的营寨,说道:“先前有处地方更好,但乏水,故不取之,尔等当谨记之。” 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,卢怀忠的子侄。为了夏王的大业,为了天下的太平,卢怀忠也很拼,已经带着子侄出征了。 “我立此寨当大道,贼兵若来,绕却不得。”卢怀忠又道:“兵法云‘归师勿遏’,贼人急着回家,庞师古定然激励士气,欲邀战我军。此时我偏不战,任他辱骂、挑衅,如此相持数日,贼人惧怕追兵袭来,定并力攻寨,只要挡住他最凶的一波攻势,贼兵必败。” “阿爷,便与其野战又如何?”长子卢景荣问道。 说完,有些不服气,道:“昔年张仁愿筑三受降城,防御突厥。不置瓮城及曲敌战格之具,激励将士们野战破敌,我辈当慕此勇士,阵战杀敌,死而无憾。” 卢怀忠哈哈大笑。若不是这些年读的书多了,他还真被儿子考住了。 这事他知道。张仁愿筑三受降城后,别人问他为什么不造瓮城,为何不准备各类利于守城的器械? 张仁愿回答:“兵贵在攻取,不宜退守。寇若至,则当并力出战。回顾望城,犹须斩之。何用守备,生其退恧(nu)之心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