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了。 但他没事,不代表其他人也没事。 眼角余光之内,何檠负伤倒地,捂着肚子,满脸痛苦之色。 一起随他斩得朱延寿单骑走免的勇士也大面积战死,有人至死还掐着梁兵的喉咙,而梁人则将刀剑捅在他身上,死死往里插,头脸胸口之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。 “冲进来了!”李璘又斩一人,冷不防被人一枪捅中了大腿,摔跌而去。不过心中满是喜悦,越来越多的袍泽越过了车障和低矮的栅栏,不断往里冲杀。 还有人在将车障移开,不远处的骑兵已经开始列队,银光闪耀的具装甲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 他们慢慢加速,顺着步兵打开的缺口,高速冲了进去。 这几乎就是致命一击! 激战正酣的梁兵猝不及防,陷入了崩溃的边缘。 胡真手持一柄短剑,刺死了一名杀到他面前的天雄军士卒,然后且战且退,在一帮亲随的掩护下,移开了车障,翻身上马,狂奔而去。 正在雪原上巡弋的骑兵见状,立刻围拢上来。 寇彦卿挥舞着陌刀,勇不可当。这场战斗下来,他已经斩杀五人,其中两人还是身背认旗的武学生队头。但身边的亲随越战越少,已是到了穷途末路。 东西两侧擂起了战鼓,天德军不顾伤亡巨大,又出动了。 “杀贼将!”一群天雄军将士杀了过来。 寇彦卿惨笑一声,舞起陌刀,斩断当面一人的头颅,义无反顾地对冲了上去。 “从来幽并客,皆共尘沙老!死得其所,快哉快哉!”高亢沙哑的声音杀入夏兵阵中,踟蹰前行七八步后,渐渐消失不闻。 “贼将死了!” “寇彦卿死了!” “胡真逃了!” 外围有人齐声高喊,传入已经乱了建制,陷入各自为战状态的梁兵耳中,几乎瓦解了他们最后一丝斗志。 “弃械跪地者免死!” “夏王仁德,弃械跪地者免死!” 有骑兵绕着营地转圈,齐声呼喝。 “哗啦!”第一个长直军士扔了器械,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。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,很快,器械掷甲声此起彼伏。除少数人还在负隅顽抗之外,大多数梁兵都弃械投降了。 有梁将带着最后两三百人聚在一起,长枪向外,如刺猬一般,拒不投降。 一瘸一拐的李璘踹翻了欲下令射箭的军官,带着数百重剑手,呐喊着冲了上去。 臧都保、牛礼骑在马上,远远看着这一切。 他们没有阻止。 兵,没了还可以再练,但这种一定要面对面砍翻敌人的精气神,却练不出来——嗯,下不为例好了。 蔡松阳、杨晟的军士冲了过来。他们二话不说,开始收拢俘虏,打算押解回营。 “混蛋!”臧都保马鞭一指,道:“给我拦住。那些降兵是我的,蔡松阳好不要脸!” 降兵的准确数字他不知道,但粗粗看了一眼,估摸着三千还是有的。这等久经战阵的锐士,谁敢抢我跟他急! “军使,抓到胡真了!”有斥候来报。 臧都保点了点头,脸色有些嫌弃。这种人,怎么不去死? 不该死的寇彦卿,却义无反顾地战死了,人与人之间的差距,何其之大。 更恶心的是,胡真多半死不了,还会安享富贵,夏王多半还要赏赐他宅邸、财货,给汴州将官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