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一侧呼啸南下。时间紧急,他们也难得奢侈了一把,可以在行军的时候骑马了。 而在蔡松阳东北方的平洛城,天德军副使杨晟也弃了城寨,带着三千步军、两千土团乡夫出发了,沿着山间驿道,直趋石桥店、洛阳故城。 洛阳通往河阳的两条道路,一条便是往东北方直走,出邙山抵达白司马坂,行程三十里;另外一条则是向东经洛阳故城,抵达石桥店,然后折向北,出邙山后亦通河阳。 河阳、洛阳、石桥店,连起来就是一个三角形。一般而言,向东再折向北的这条路是主路,虽然远,但路好走。 夏军设的两个寨子也是堵住了这两条路的出口。如今天德军、豹骑都全军南下,自然也是沿着这两条路进兵了。 至于他们留下的位置,则由天雄军递补。 这是把预备队也填上了,是胜是负,在此一举。 ※※※※※※ 洛阳城内,马嗣勋与段凝相对而坐,举棋不定。 “段巡官,你说的这些,我也想过。”马嗣勋叹道:“身处局中,日夜推演战事,始终不得其法。若我为胡帅,亦不知这场仗该怎么打。” 段凝起身给他倒了杯茶,安慰道:“乱世浮萍,只能随波逐流,随遇而安。” 马嗣勋没有回他,继续自顾自说道:“剔除那些战力不足的土团乡夫,佑国军有一万五千人,长直军有万人,保胜军万人,河阳衙军亦有两千,兵少吗?不少!我猜,夏贼两路进兵,兵力并不会比我雄厚多少。” 事到如今,再傻也知道夏军的意图和部署了。 北方集团,应该还是高仁厚为帅,大军南下,分东西两路。西路一部监视住河阳南城,一部试图穿越邙山进入伊洛河谷盆地;东路进入洛口,围攻洛口仓、巩县,截断洛水航运,同时派人到罂子谷设寨,以拒可能从旋门关而来的梁军大队。 制定这个计划的最根本逻辑,就是伊洛河谷盆地太过狭小,供应不起大军,且在他们派出的骑兵骚扰下,百姓很难安心耕作,时间拖长了的话,洛阳这几万人将不战自溃。除非梁王花费巨大代价陆路转运粮草,但山路崎岖,道阻且长,一旦遭到正在汴州腹地闹腾的夏军骑马步兵的袭扰,供给线将会变得十分脆弱。 这么“肤浅”的阳谋,一定是出自邵贼,马嗣勋有七成把握。 但正所谓大巧若拙,这种“肤浅”的方略还真不太好对付。因为他没有运用欺骗、诱惑、离间、策反之类的需要敌人配合、需要敌人犯错的手段,完全直指你的根本弱点。你应对正确也好,应对错误也罢,都无所谓,我就这么打。 或许,邵贼还有更深一层谋略——嗯,这是马嗣勋深思熟虑之后的“脑补”。 汴州、洛阳两点之间,让你救来救去,疲于奔命,最后被他悍然出手,歼灭大量能战之师。 而这些能战之师,在面对面决战厮杀之时,未必会败,甚至可能大败夏贼。但如果一直被这么来回调动,露出点破绽,很可能在无法发挥自己真实实力的情况下就被歼灭,这似乎是邵贼一直在追求的事情。 他总是喜欢将自己部队的状态调理到最佳,然后让敌人的状态变得极差,然后再击败你。 当然,这是符合军事原则的。在双方实力相若,且都维持上佳状态的情况下决战,那是蠢猪,是兵书中极力避免的,邵贼这么做,也无可厚非。 “其实如今局势并未完全败坏。”马嗣勋又道:“段巡官可知,长直军已经离了偃师,全军回撤?” “可是因为后路不靖,故撤回扫清后路?”段凝问道。 “是,也不是。”马嗣勋说道:“胡帅、寇将军本应力往一处使,要么救援巩县,并固守住,等待三月大河化冻,水师开来。要么打穿前往河阳的通路,与霍将军部呼应。但自去岁调走了十五都佑国军,调了长直军万人过来后,洛阳真正听胡帅指挥的部队便不多了。寇将军应是得知胡帅北上之后,洛阳空虚,又后路不靖,故火速回援。但其实,洛阳这个地方,占不占又如何呢?” “城池狭小,只是一个屯兵之所,此其一。” “粮草、器械均在仓城,此其二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