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跪在他面前哭诉的濠州军将,事情就坏在这些蠢货以及自以为聪明的蠢货身上。 六七千兵马守寿春,如果算上刚刚征发来的寿春土团乡夫,拉出来万人都不奇怪。 邵树德声称有五万大军,简直是放屁!撑死了两万人,不能再多了。 这两万人,敢放着寿春不管,继续往前追吗?当然不敢! 那能不能绕路南边呢?可以。但水泽山林众多,也没什么驿道,不但容易中伏,还不好走,路程更远,那还追个屁! 所以,寿春是必打的,不打不放心。 但魏守节居然叛了,悍然突袭濠州兵,斩首数百,余众散得到处都是,这会就没几个人回来,多半已往濠州老家跑了。 现在城内不过一千汴宋衙兵,外加江从顼的千余兵马,寿州已经岌岌可危。 侯言看了一眼江从顼,琢磨着是不是干脆也跑了算球,留江从顼这个傻小子守寿州,反正他也跑不了。但终究畏惧军法,不敢造次。 “赶紧征丁,能上城的都上,咱们拼了。”侯言一跺脚,下定了决心。 江从顼神色苍白,心情惶急。 大撤退的背景下,寿州已经成了对敌第一线,甚至可以说是阻敌断后的屏障,对于少年继位的他来说,如何不慌? 人心,最重要的是人心啊。如今大伙都是什么心思,江从顼真看不出来,他现在谁都怀疑,看谁都觉得他想反。 他突然想起了已经自杀的老父,如果他还在,会怎么做呢? 梁将张从晦盛气凌人,父亲派人敲锣打鼓,道左相迎,他非但不露面,还跑到州将何藏耀家中饮酒,言语亲昵,逼得父亲以为朱全忠要谋害自己,尽杀诸将,随后自杀。 唉,自己这个刺史,还是朱全忠为了安抚给的。平时还罢了,这会人心纷乱,还有几人会听命? 听天由命了! ※※※※※※ 邵树德的大军行进速度不快不慢。 不慢是因为要追击敌军。 一路上其实已经有所斩获了。出安丰之后,两日间杀敌数百,俘千余。到了离寿春不远的地方,又缴获了一批梁军辎重,俘三百余人。 展开追击以来,已经前后杀敌近千,俘三四千人,得粮数万斛,其余军资若干。 梁军的损失,已经超过双方在淠水两岸对峙厮杀的那段时日。 但也不敢走得再快。 先期渡河全军覆没的那三百光州兵,就吃了中伏的亏,焉能不鉴? 说白了,还是兵少,力量弱,这个是硬伤,没办法。 “大帅,有寿州使者而来,魏守节的人。”晚间的宿营地内,陈诚与李忠一起进来禀报。 “谁的人?江从顼?”邵树德问道。 “是州将魏守节的使者。”陈诚低声解释了一下寿州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,说得邵树德大开眼界。 小小一州,内部也分成这么多派系。各路牛鬼蛇神,互相争斗,谁也没法压服谁,只能互相妥协,划分地盘。及至大难临头,内部矛盾再也无法压制,于是全面爆发出来。 “这么说,濠州兵已经完蛋了?”邵树德将手中的史书放下,问道。 “濠州兵已溃。而今寿州城中,兵不过两千余,且人心惶惶,取之易也。”陈诚说道。 “该怎么相信他们?”邵树德问道:“若是诈降,又如何?” “这便是关键了。”陈诚笑道:“大帅,某仔细盘问,得知州将魏守节还另遣使者,联络了朱延寿。这显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