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符邀请了两位客人到家中饮宴:汴州押衙王彦章、朱全忠义子朱友文。 一位是他新交的好友,一位是他的下属,但身份不低,平日里处得也不错。 “杨行密大军围歙州,据闻已降。平定此地,内部便没什么大事了。”朱友文做士人打扮,一边饮酒,一边笑道:“宣、歙、池三州乃其起家之地,居然也能叛,此人到底行不行?” “不可小看行密。”萧符看了眼朱友文,提醒道:“大帅本想嫁女杨氏,虽然行密拒绝了,但足见此人地位之重。” 一个被孙儒打得屡战屡败,连番溃逃的人,在神奇大翻盘之后,因为所处位置太好了,引起了各方重视。 宣州曾经传出消息,邵树德遣使而至,拉拢杨行密一起对付东平郡王,但被拒绝了。 随后东平郡王欲嫁女结好,这杨行密是走了哪门子运,各方都在争取。 朱友文笑了笑,举杯赔罪。 “泗州传出消息,刺史张谏感行密赠粮之德,欲降之。大帅怕是会睁眼闭眼,不会管了。”萧符也回敬了一杯,道:“现在竟是无人愿意得罪他了。” 当年孙儒尽发扬州士民渡江,财货、粮食能带的都带上了,组成“流浪军团”下江南。 因为缺乏交通工具,很多粮食被遗弃在了扬州。孙儒下令一把火烧了,不留给任何人。 孙儒走后,杨行密的人潜入扬州城中灭火,从火堆里扒出了数十万斛粮食。泗州刺史张谏乏粮,向杨行密求援,杨行密直接就给了。 张谏从此觉得这个人不一般,始有投靠之意。 “这就是运气,杨行密的气运实在太旺了。”朱友文道:“我看阿爷的意思应该还是拉拢,别让他在后面捣乱。但行密也有野心,也想扩大地盘,阿爷已经很久没往杭州派使者了。钱镠、董昌二人若遭到杨行密攻击,阿爷应一句话都不会说。” 这就叫现实的无奈。 若没有邵树德在一旁虎视眈眈,杨行密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,敢全力攻钱镠、董昌?不怕被人一路打到扬州? 但现在不一样了,邵贼从南北两个方向攻来,怀、孟、洛、汝、蔡五州直面威胁,实在没精力再料理淮南了。 三人苦笑叹气,互相劝酒。 喝了一会后,朱友文又挑起了另一个话头:“赵克裕一家陷贼,开封都传遍了。夏贼骑卒竟然活动到了怀州,张慎思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这般不济事。我看开春过后,河阳那边也要换人了。” 萧符点了点头,道:“张全义可能要任河阳节度使。” 这个不意外。张全义善于抚民,劝课农桑是一把好手,也能笼络手下人。现在洛阳满城满巷都是各州开来的大军,河南府的权力渐渐被胡真夺取,张全义手下连兵都没几个了,节度使当得也没甚意思。 既如此,还不如去河阳重新开始。收容亡散,奖励生产,将二州十县之地发展起来,以抗夏贼。 就是不知道此举会不会刺激李罕之。当年李罕之被张全义偷袭,深夜翻墙遁走,这梁子结得可不小,搞不好以后李罕之出泽州南下就是家常便饭了。 “王大郎怎光吃酒,话都不说一句?”萧符转过头来,看着王彦章,笑问道:“夏军骑卒出现在怀、孟,张都头兵少,无法驱离,依你看来,该怎么办才好?” “若给我千骑,北上河阳,定然踏破夏贼营垒。”王彦章喝了不少酒,脸色通红。 虽然升官当了押衙,但依然没有领兵出征的机会。这对于一个正处于黄金年龄的武夫来说,是非常遗憾的,故一直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