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想起了当年攻渭州的旧事。定远军将士如阴兵借道一般,悄然摸至,突袭了吐蕃人的西使城。 今日之战,何其相似也。 子时,大军抵达出发位置。稍事休息后,王德谦一马当先,带人冲了上去。 站在关城之上,可以清晰地看到,波光粼粼的河岸边,数枚银色的“箭头”正在小步快跑,往关城冲来。 箭头之后,是一道道银色的波浪线,汹涌如潮,如惊涛骇浪拍向崖岸。 “啪嗒”梯子靠上了关墙,有人用力扯了扯,梯子顶端的勾刃牢牢勾住墙顶。 “吱嘎吱嘎”的晃动声响起,还有粗重的喘息声和甲叶碰撞声。 一道白汽飘上了墙顶,继而露出兜盔上的红缨,然后是一张凶狠中带着惊喜的面孔。 有人跃上了墙头,然后是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 如同睡梦中的野兽被惊醒,嘶吼声突然间就惊天动地了起来。 “有贼子!”“杀啊!”“快去叫人!” 城头爆发了短促激烈的交战。 王德谦一斧劈下,将一个惊骇欲绝的少年劈下了城头。 左脚一踹,熊熊燃烧的火盆顺着马道往下翻滚。炽热的木炭在黑暗中飞舞,点点星火落入了城下的黑暗之中,惊起大片惨叫。 “将他们赶下去!”关北只有数十用于监视的老弱羸兵,因为自己的疏忽,让贼人爬了上来,本就罪无可恕,此时也只有拼死反击,将功赎罪了。 十余个火盆被搬了过来,顺着马道往下倾倒。 红热的木炭落在人脸上,钻入人脖颈,砸在裸露的皮肤之上…… 哭喊声此起彼伏,马道上乱作一团。 更有全身被引燃的。冬日的绵衣外层很快被烧穿,夹层中的败絮给烈火提供了极好的燃料,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个火人。 火人不辨方向,狂乱起舞,或者栽落城下,或者在地上打滚,同袍纷纷惊呼,挤作一团。 “射!”弓手冲了过来,一波箭雨落下,马道上惨叫声更加剧烈。 焦糊味、血腥味交相错杂,汴军的北侧守军,几乎被一瞬间就被绞杀殆尽。 “放火!”王德谦带着百余人顺着马道直往下冲,临走前还吩咐了一句。 关城内的呼喊声陡然激烈了起来,大街上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。 王德谦看了眼身后百余名勇士,人人身披重甲,手持刀斧、长剑,目光沉凝。 稍稍列了个阵后,百余壮士墙列而进。 王德谦推开了欲挡在他身边的袍泽,拎着长柯斧,当先而走。 拐角处涌来了一队惊慌失措的汴军。 没有任何废话,直接一斧劈下。 斧刃带起了大蓬鲜血。身上的铁甲几乎也在一瞬间遭到了数杆长枪的捅刺,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直钻脑仁。 斧子横着一扫,一颗头颅高高飞起。 皎洁的月光照在上面,狰狞绝望的表情纤毫毕见。 “杀!”王德谦大吼一声,长柯斧横扫之下,数名汴军士卒的长枪落地,他瞅准机会,纵身跃了过去,再度横扫,引起一片惊呼。 正面厮杀,长柄钝器何其神勇哉! 身后的军士借着混乱,迅速跟进,双手重剑近身连砍,汴军的长矛手抵敌不住,连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