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候、都押衙,多好! 抵达都虞候司后,门外站满了夏军士卒,目不斜视,这让众人稍稍有些不喜。 夏贼,赶紧滚蛋吧!河中不是你们该来的。 “诸位!”衙厅之内,王瑶与邵树德并坐于上首,邵树德居左,显然地位更高一些。 王瑶扫了一眼众人,继续说道:“蒲州居两京之要,有羊肠底柱之险,浊河孟门之限。国朝以来,邑居相望,人文荟萃,兼有盐池之利,故得雄州之美名。今大乱新平,户口流散,仓廪空虚。晋兵还在攻霍邑,诚危急存亡之秋也。” 王瑶先说了一番客套话,随后终于进入了正题,道:“前次兵乱,军中宿将一扫而空,今——” “慢着。”邵树德突然说话了。 王瑶一惊,转头望去,却见邵树德身上居然穿着铠甲,此时起身,慢悠悠地说道:“军乱之事,尚未了结,侄男何急于论功行赏?” “叔父这是……”王瑶心中起了不好的感觉。 “十将李师苗、十将张游仙、副将宋可曾、河中府押衙刘复昌、虞候孙承……”邵树德一口气点了二十余名中级将官的名字。 而就在他说话的当口,数百甲士从衙厅内外涌出,将这些人团团围住。 被点到名的脸色大变,没被点到的下意识让到一边,一脸惊惧。 “侄男不是说还有乱兵同党未被搜捡而出,请我帮忙么?事到临头,怎又后悔了?”邵树德脸色一肃,道:“尽屠之!” 箭矢离弦,惨叫遍地。 甲士凶狠地扑了上去,三人一组,长枪短刀弓箭配合,杀这些只携带了随身横刀,身上亦未着甲的军校简直如砍瓜切菜一般。 “王瑶,你不得好死!” “勾结外人,我真是眼瞎了!” “早知道死保王珂了!” 王瑶一屁股坐回了胡床,面色苍白。 这事他是真的不知情,有人相信他吗? 他把目光转向躲在厅内一角,未被波及的将校。那些人也正抬眼看他,目光中满是迷茫、畏惧以及——仇恨。 完蛋了! 艰难以来,太多将帅借着酒宴、发赏屠戮将校军士了。 昔年,徐镇军中有银刀、雕旗、门枪、挟马等七都,精锐勇悍,但也跋扈桀骜。军士稍不如意,一夫大呼,其众皆和,犯上作乱如家常便饭。 王式任武宁军节度使后,假意不追究,好言安抚,麻痹众人。 随后令银刀都军校分拨参见。 王式衩衣坦坐胡床,受军校参拜,礼毕,责问参拜者逐帅之罪,命武士斩于帐前,不留一人。第二拨来参拜,如法炮制,直到将所有参拜者杀净。 同时,他还将刚刚平定浙东裘甫起义的忠武、义成、昭义藩镇兵带到了徐州,命其突袭银刀都军营,将军士杀戮殆尽。 银刀都自都头邵泽以下数千人皆死。 这个事情太出名了! 王瑶的身躯不自觉地有些颤抖。 骗军校进都虞候司,随即捕杀,用的都是外镇兵,这与徐州之事何异? 外人看来,岂不都认为是王瑶的主意,而铁林军只是帮凶? 杀桀骜军校,安插自己人,完全说得通啊! 完蛋了! 第069章 整顿 城外校场之上,军士们毫不知情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