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,便走了。 此人沉默寡言,如非必要,一般不说话。手底下如今也管着一些人了,几乎就是一个机要秘书室,整体工作气氛较为沉闷,但效率很高。 杜光乂第二个离开。 见他俩都走了,其他文吏依次出门。 膳厅就在行宫内,跟在大帅身边,伙食自然不会差。 “叔父。”半道碰上了叔父杜弘徽,杜光乂连忙行礼。 “侄男来幕府也有旬日了,可做得惯?”杜弘徽是邵树德诸子女的授业师长,自然要跟着到行宫来。 “无非就是笔墨功夫。侄儿的字,叔父还不知道吗?”杜光乂笑道。 “还是这副德行。”杜弘徽笑骂道:“若兄长知道了,怕是要亲自赶来教训你。” 杜光乂脸一抽,看来以前被教训得很惨。 “后面去了河中,少言慎行,不要无意中得罪了人还不自知。”杜弘徽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河中户口众多,财货山积,于灵武郡王之大业甚有裨益。此战,非常关键,每个人都卯着一股劲。不指望你立什么奇功,把手头事做好,忙而不乱,混一份太平功劳即可。杜家,你父已是河西节度使,早就非常惹人眼红了,不需要太耀眼的功绩。” “侄受教。”杜光乂躬身行礼道。 他不傻,知道杜家如今的情况。跳出了朝廷这艘快沉的船,到了另一艘扬帆起航的大船上。父亲一上来就得了河西节度使,还是灵武郡王亲自让出来的,不引人侧目? 弟弟杜晓在灵宝当县令,自己在幕府做文吏,叔父刚刚兼了灵武郡王傅这个官职,更是不得了——没有任何实权,但给灵武郡王的子女授业解惑,回报根本不在此时,而在将来。 二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聊着,偶尔遇到同僚,便停下来行礼寒暄。 饭厅内已有不少人。 二人相对而坐,很快便有仆婢端来饭菜:蒸饼、鱼、羊肉、时蔬。 “有鱼,莫不是黄河捕上来的?”杜光乂老毛病发作,又想调笑两句,见叔父板着脸,立刻不说话了,安心吃饭。 “叔父,王重盈能熬过这个月吗?” “食不语。”杜弘徽淡淡地说了句。 熬过这个月?或许可能,但也没几天好活了。 河中诸将,应该没人敢自立。王家在河中的根基,不可小视。别看如今子孙不成器,可一整个家族的潜在影响力是不可小觑的。 巢乱之前,户部尚书李都出任河中节度使,王重荣直接作乱,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。 巢乱平定之后,王重荣任河中节度使,王重盈任陕虢节度使,王重简任华州刺史兼潼关防御使,一门三节度,太原王氏几乎掌握了关中的门户。 王重荣死后,军中推陕虢节度使王重盈为河中节度使,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。 王家遗泽,还没消退呢。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河中军士或许忠心于王家,但王家那么多人呢,到底支持哪个可就有讲究了。 有王重盈事先铺路,王珂固然占据了很大的优势,但若其他王家子弟将其击败,自称留后,军士们也不是不能接受。 王家子孙的内战,交战双方注定会大放其水,不会下死手,也不会好好打。 灵武郡王若抓住这点,力挺王瑶,只要获得几场胜利,说不定河中那五万衙军就会倒戈相向,局面很快就能得到收拾。 王瑶附庸过来后,以河中镇的富庶,恰如魏博之于宣武,自可大展拳脚。 不过灵武郡王也有可能直接占领河中,那就比较困难了。须得先让王家子孙自己打一打,消耗下河中的实力,然后上去摘桃子,还可能面临外界的干涉,智者所不取。 用完午饭后,叔侄二人分别。 杜光乂回到衙署,起草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