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玫跋扈桀骜,势大难制。陛下,臣请委西门文通为剑南西川节度使,以制朱玫。”韦昭度灰溜溜地回来了,但烂摊子他还想收拾一下,不然总觉得心里不安。 崔昭纬看了他一眼,没提反对意见。 互相制衡,本来就是朝官代代相传的故伎。 中原那一堆边界划分得跟狗啃一样的藩镇,就出自他们的手笔。 圣人听到“西门”二字就一阵烦躁,于是问道:“杨氏乃杨复恭假子,故讨之,西门氏亦西门重遂假子,如何能授名镇旌节?” “陛下,臣在川中时,与西门文通多有往来,素知其本性不坏。”韦昭度说道:“再者,今时今日,还有何人可制朱玫?龙剑赵俭?或是满存、李鋋之辈?” 简而言之,你得推一个人出来与朱玫打擂台,不能让他在蜀中一家独大。 “陛下,或可给西门文通赐名。”崔昭纬突然建议道。 至于说为何不让西门文通复本姓宋,那是因为既然做了人家的义子,入了宗谱,再改回本姓,就此时的社会风气来说,是极为卑劣的事情。 真要这么做不是不可以,但得承担很恶劣的名声,西门文通多半是不愿意的。 圣人一听,觉得这个办法好,不过还是有些担心:“西门重遂可会有什么想法?” “陛下,西门文通若真执迷不悟,自然会坚辞不受。若接受赐名,西门重遂也只会迁怒于西门文通,于陛下何伤耶?”崔昭纬胸有成竹地说道:“再者,今有时瓒在明,西门昭在暗,两都数千精兵皆听从陛下号令,何惧西门氏耶?便是遂行……”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了,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 韦昭度听了眼皮子一跳,下意识感觉身上有些冷。 “这……”圣人有些兴奋,不过终究知道这里不是谈这等阴私事情的地方,便道:“此事容后再议。” 崔昭纬见自己的建议为圣上采用,心中高兴,于是趁热打铁:“陛下,杭州钱镠贡赋不绝,甚是恭顺。今浙西丧乱,地方不靖,不如委其镇海军节度使,为陛下收拾这六州之地。若地方大治,物阜民丰,朝廷也多些财货。” 韦昭度还在思索,圣人已经一口答应了。 搞钱嘛,不寒碜。 崔昭纬再下一城,心中开心得不得了,于是又道:“陛下,越州董昌求封越王,朝议以为不可。臣亦觉名爵不可滥封,然董昌其人又十分恭谨,乃难得的忠臣能吏,不如遂了他的心意,封其为越王。” 董昌确实能干。 每十天搜刮一下民间,非常准时。所得财货搬入府中,然后送一批到长安。 每次都派五百军士护送,若中途出了什么差错,五百人尽皆处死。 这不是忠臣是什么?忠得发紫啊! “朝廷使者至越州,人皆夸赞董卿,看来确是忠臣贤良。”圣人说了一通,但临了还是有些犹豫。 王爵,一旦封了可就收不住了啊! 韦昭度叹了一口气。按他本心,是不愿朝廷开这个口子的。郭子仪多大的功劳,也不过是个郡王,而今满地郡王已是过分了,还要封异姓亲王? 不过,他最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,主要来自北司那边。 京中传闻董昌给西门重遂行贿,他本不信,如今看来却是真的。或许,崔昭纬也收了好处? 他不想在这事上同时得罪董昌、西门重遂、崔昭纬三人,况且郑延昌也暗地里说过一回,言董昌得偿所愿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