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握雄兵数万,你杀了我,能逃得过追杀?”王珙气喘吁吁地说道。 还是没人回答。 都到这份上了,没什么好说的。武夫做事,何尝考虑后果?干就完了。 很快又有数名军士上前,王珙没法再躲了。 朱令德一剑劈下,王珙绝望地惨叫一声,下意识伸手去挡。 双手重剑轻易斩断了手臂,深深嵌入王珙的躯体之中,鲜血喷涌得满地都是。 朱令德又接过一把斧子,对准躺在地上的王珙的脖颈,狠狠斩落而下。 弑杀,就此完成。 七里涧隘道,凤翔军军营内,鼓声隆隆。 大群军士披甲持械,鱼贯出营列队。 浢津渡口关城内,两千余骑也牵马出营,朝陕城而去。 折嗣伦暗叹一口气。 朱简作乱,他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了。这事发展到现在,就是一笔糊涂账。 但陕虢太重要了,能有替死鬼出头,自然再好不过。至于后面如何与王重盈掰扯新的陕帅人选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 “出发!”营门大开,大军打着火把,如长龙般朝陕城而去。 第042章 名正言顺 看着捧在儿子手里的王珙人头,朱简哈哈大笑。 他的笑声很怪。 既有成功弑杀节度使的畅快,也有即将得掌大权的兴奋,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。 这事情,没算完! “走,去军府!”朱简吩咐道。 众人的心情和朱简差不多,兴奋又害怕,说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。 按照如今造反的“标准流程”,下一步就是占领节度使衙,然后召集军府将佐议事,定好上下名分。 这又是一番利益勾兑。 大伙都是衙将、外镇将,地位一样,凭什么你当节度使?是不是要给补偿? 这一步同样十分关键。 一般在理所造反,兵不可能多的。 衙将们的兵权被收得死死的,能动用的就只有家丁家将。 朱简是外镇将,手头有三千多兵,但不可能全部拉来,那样太招摇了,半途就会被人发觉,因此他也只带了三百心腹,抄小路偷偷前来。 陕城孤绝,极难攻取,必须要有内应打开城门,必要时还要战斗。 但节度使又不是傻子,百余年来这么多下克上的例子,肯定要多加限制。 收衙将兵权是第一步,第二步是限制每个人的亲兵家将的数目,同时对铠甲、硬弓、劲弩多加管制。 朱简家中私藏了武器,但不可能太多。家丁家将数目有限,即便算上他带过来的三百兵、临时武装的奴仆,还是不够控制全城。 王珙身死的消息明天会被所有人知晓,届时可就没人再管有没有调兵命令了,不能让他们满意,群起围攻,失败是必然的。 大街上已经有军士列队出来,这算是对王珙有点忠心的部伍。 领头的十将看到作乱军士后,就要下令镇压。 “王珙首级在此,尔等还要阻我么?”朱简拿起人头,扔到了十将面前。 众军大哗。 十将捡起头颅,仔细看了很久。 若此时王珙还没死,他自然要带兵救援,事成之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。 可王珙已经死了,谁来给你发赏? 当初王重荣大意之下,被衙将常行儒杀死。 常行儒威望不够,没能得到其他人拥护,但他照样每日去都虞候司上直,也没人拿他怎么样,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。 直到朝廷任命王重盈为河中节度使,他带人赴任后,最终才抓捕常行儒,将他带到王重荣的墓前千刀万剐。 “王珙已死,若丁将军拥我做留后,灵宝镇将之职虚位以待。”朱简见他迟迟没有动手,心中有底了,开始拉拢。 “军士们深夜受惊……”丁将军说道。 “人赐钱四缗、绢十匹。”朱简大方道。 他也不知道王珙的家财和州县府库里的财货够不够,不够的话,许其大掠民人三天,一般也就满意了。 军士们听闻后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丁十将,他额头隐有汗水,感觉军士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。这个时候该怎么说话? “为王帅报仇!”南门外突然涌进了大批兵将。 朱简大吃一惊,这是哪来的部队? 丁十将也有些不知所措,军士们更是茫然无比,这来的是什么人?都是傻子吗?为一个死人报仇? 数千凤翔军士蜂拥入城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