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丰仓西距华阴县35里,当渭水入河之口,有渭津关、渭津渡。东面三里是潼水,潼水以东一里便是潼关。 关南依潼山,北临大河,与风陵渡相对。从陕虢入关中,必经此路。 “永丰仓不错,可以设为临时行营所在地。”邵树德赞许道:“关中兵力稀少,神策军不堪一击。各州县、关隘守军若不出来作梗,便不用理会。尔等但可深入郑、华阴、下邽、潘、渭南等县,收集粮草,以备难民所需。尤其是华州三县,户口极丰,当可有大收获。唔,注意下军纪,不要自己直接去抢,给地方大户、士绅派捐,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。若有劫掠民人者,斩!” “遵命。”折嗣裕、刘子敬二人答道。 折嗣裕、刘子敬二人离开后,邵树德又唤来了杨弘望、折从允、王崇三人。 忠勇都的卫慕鼎利、白珪二人还在富平以东,邵树德让他们直接前往同州五县收集粮草,后面接受华州行营的指挥。 豹骑都,一人三马,即日常赶路的骑乘用马、驮载食水器械甲胄的驮马,以及厮杀用的战马。战马平时不载人,不装运任何东西,就为了保持体力,在厮杀的时候状态上佳。 一匹马的食量是人的三倍。多了两千匹马,就等于多了六千个吃饭的人,即便按照夫子的标准来算,一个月也要消耗1200斛粮食。 不出征时还好说,可以用草料,爱惜战马的士卒会额外加餐,一般是麸子、豆子以及草原上常见的野生谷物。但出征之后,就必须喂粮食了,定难军的习惯是喂豆子,草料为辅,消耗还是不小的。 至于说马匹从头到尾喂粮食,不吃草料,那太奢侈了,暂时还玩不起。 “杨十将,铁鹞子有二百多骑了吧?” “回大帅,瘊子甲、马甲俱全者,已有249骑。”杨弘望答道。 攒东西可真不容易! 绥州都作院下辖龙泉、大斌两个作院,夏州都作院下辖朔方东、西、北三作院,灵州都作院辖回乐、怀远两作院,去年八月又新成立了怀远新城作院,一共八个作院,五千余官方工匠、一万多学徒,全力打制各种器械。 步槊、长枪、短枪、横刀、砍刀、盾牌、铁甲、马甲等等,这些战争机器所需的养分,都需要由他们一一打制出来。 能攒到249骑铁鹞子,已经非常不错了。而且,今年的产能应该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,明年会提升得更快,因为前些年招募的徒工有些人陆陆续续可以独立打制器械了,这解放出了相当部分老手,可以让他们集中精力打制极其耗费工时的瘊子甲、马甲。 地盘已经不比西夏小多少了,但底蕴还是不如。无论是人口还是工匠数量,都大大不如啊。明年可以出台一个政策,让党项、吐蕃各部轮番派规定数量的工匠到三大都作院值役,帮忙打制器械。 圣人都能要求各州派工匠、乐师什么的到京城值役,青天子难道不行么? “去了河南,知道怎么打仗吗?” “回大帅,豹骑都上千将士苦练经年,便是为了临战摧锋破锐,杀贼于立尸之场。”杨弘望大声道。 邵树德一笑,道:“少年郎有此勇气,我很欣慰。但现在就急着与朱全忠、李克用开战,没把握。” 杨弘望听了脸色一变,立刻回道:“末将绝无擅专之意,但凭大帅吩咐。” “此番东去,听折指挥使将令,首要目的便是捞取人口,集中到陕虢安置,然后分批北送灵夏。定难军的地够了,甚至太多了,不需要占更多的地,然急需人口。总之,招揽流民是第一要务,谁若阻止,便杀了,无需犹豫。李罕之也好,张全义也罢,甚至李克用或朱全忠的人马——皆可杀!”邵树德说道:“谁敢与我抢人,便是不共戴天之仇人。” 其实,邵树德已经与折嗣裕详细交待过了,气势一定要做足,一定要摆出一副不要命,谁都敢杀的做派,但具体行事时,则要有分寸。尽量避免战争,实在没办法了再打。打的时候也要挑软柿子立威,省得与李克用、朱全忠正面撕破了脸,回头难看,不好收拾。 骑军们陆续出发之后,邵树德带着铁林军继续南行,三十日,全军渡过渭水,抵达了长安以北区域。 这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