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自然要进去观看一番。 戏楼足有三层,二人方才进去,小厮便给了二人两根签子,一根上写着“昃”,一根写着“藏”。 小厮道:“这签子是以千字文命名,今日姜老板亲自登台,演罢会择一位贵客与之品茗说戏。” 乔绾闻言,兴致更甚。 这姜老板名叫姜云,是燕都有名的旦角,传闻一嗓值千金,今日刚巧赶上了。 乔绾径自买了三楼最为豪华的房间,刚好能遍览戏台。 不多时,大戏便已开始。 这是一出折子戏,名为“金枝”。 讲的是北部小国的公主与驸马的故事。 乔绾的目光全程被那抹纤瘦窈窕的“公主”的身影吸引,嬉笑怒骂、唱念做打,惟妙惟肖,当真是动人至极。 唇畔被人递过来一枚桃花糕,乔绾也未曾注意,张嘴便吃了,唇齿好像咬到了什么。 慕迟的手指一僵,看向仍专心致志看戏的乔绾,指尖还残留着她咬过的触感,如牵着一根丝线,缠绕到他的心口处。 慕迟勾了勾唇,心底升起一股诡异却舒畅的快感,可转瞬那感觉却又扭曲起来。 他希望她能够这样看着他,像看着戏台的目光一般,只看着他。 可这样的扭曲感受说出来定会吓到她。 慕迟抿了抿唇,又捻起一枚栗子糕喂给她。 这一次,他的手指在她的唇边停顿了片刻,指尖轻轻蹭去她唇角的残渣。 乔绾未曾察觉到异样,仍专心看戏。 慕迟便再次挑了一块梨酥,喂到她口中后,以食指轻轻推了下梨酥,将其推入她的齿间。 乔绾下意识地咀嚼了下,而后顿住,心口处有什么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。 慕迟的呼吸一急,看着她的红唇正含着他的食指,舌尖微微碰触着指尖,阵阵酥麻。 然而不过转瞬,乔绾便已反应过来,用力地咬了下去,将他的手拿开,瞪了他一眼:“看戏!” 慕迟看着食指上的红痕,良久欢愉地笑了起来。 却在此时,戏台上传来一声:“往日种种,驸马莫非在诓骗于我……”婉转的戏腔,语调伤心欲绝。 慕迟唇角的笑僵住,终于分给戏台一抹目光。 楼下的看客小声交头接耳着:“这驸马当真不是东西,只可怜了这北凉公主,竟错信了他……” “公主待他这般好,他竟一门心思要离开去找八百年未曾见过的小青梅,不识好歹!” “我若是公主,此生都不想再见他,让他再爱慕旁人!” “……” 那些人的声音分明很小,可慕迟却只觉像是在自己耳畔响起的一般,吵得他心中发慌。 他看向戏台,却只见宝剑出鞘,女子横刀自刎,徒留身侧男子跪地哀哭。 慕迟的呼吸一滞,明明只是一出戏而已,是假的,可越看越是惶恐。 自刎的女子,诓骗女子的男子…… 慕迟猛地拉住乔绾的手,紧紧地抓住她,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方才勉强平和了些。 乔绾看向他:“你干嘛?”因着方才那出戏太过动人,她的声音也闷闷的。 慕迟定定望着她,迷惘地呢喃:“我从未爱慕过旁人……” 乔绾愣了愣,不解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:“哦。” “真的,”慕迟慌乱道,“没有爱慕过其他任何人,乔青霓也只是因为李慕……”他的声音在此处戛然而止。 李慕玄。 那间地牢。 那些令人作呕的过去。 慕迟死死抿着唇,心中涌起一股浓郁的自我厌弃。 他如果再干净些、再正常些多好,也就不用担心她可能的嫌厌。 乔绾想到这出戏的内容,此刻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他是在害怕。 怕这个结局。 他方才要说的话,她也隐隐能猜到些了,大抵便是地牢与李慕玄的秘密吧。 可看他始终不敢提及,也未曾催促,只安静等着。 不知多久,慕迟扯唇笑了笑:“我们走吧。” 待在此处,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。 乔绾望着他煞白的脸色,感受着手背上冰冷的手指,最终点了点头,却没等她站起身,便听见戏台上的掌柜念道:“今日与姜老板会面之贵客,为‘昃’签。” 乔绾眨了眨眼,看着手中写着“昃”字的签子。 可真是巧。 放签子的小厮很快便找了上来,敲了两下门恭敬道:“二位,姜老板有请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