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尚公主,这婚嫁聘礼皆不能少。” 乔绾一怔,和景阑的亲事本就是一时权宜,她只是没想到乔恒竟这般心急。 孙连海将一封册子呈给乔绾,乔绾看了看乔恒,翻开册子。 赍帛五百匹。 钱五十万。 千匹骏马良驹。 还有金帛首饰数不胜数…… 乔绾看着早已备好的册子,只怕今日即便自己没应,乔恒也会逼着她应下的。 眼下陵京局势微妙,乔恒还提出这般苛刻的条件,不外乎……想要景家的兵符罢了。 “绾绾,”乔恒看着不言不语的乔绾,恩威并施道,“这几日景家会去公主府纳征,朕到时便下旨昭告天下,给你和景家那小子赐婚,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典礼。” 这几日…… 他真的很心急。 乔绾心底讽笑,仍脆生生道:“绾绾多谢父皇。” 乔恒面露疲倦地摆摆手,孙连海识趣地上前伺候着。 乔绾拿着册子退出临华殿,许是没了那股浓郁的檀香,她心中陡然舒坦了许多,可走到宫道,凉风一吹,乔绾只觉肺腑一阵阵难忍的灼痛翻涌上来。 乔绾忙扶向一旁的宫墙,却因着喉咙里那股温热的痒意,低低闷咳一声。 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,乔绾只当倚翠跟了上来,哑声道:“我没事了,倚翠。” 拍打着她后背的手微顿,很快又恢复了自然。 乔绾蹭了蹭唇角,转头笑道:“倚翠,等回府后,咱们……” 她的话断在嘴边,眨了眨眼,看着身后穿着官袍的景阑,好一会儿张了张嘴:“是你?” 景阑笑:“是我。” 乔绾的眼中有些复杂:“你刚刚……” 景阑疑惑地挑眉:“嗯?” 乔绾抿了抿唇,没再继续方才的话:“你怎么还在这儿?” 景阑的目光从她苍白的脸色上一扫而过,继而肆意一笑:“自然是怕你临阵反悔,丢了我的脸面啊。” 这人口中果真没几句好听的话。 乔绾剜了他一眼,将手中的册子拿给他:“这些你都看过了?” 景阑随意翻了几页:“嗯。” 乔绾宽慰他:“你且安心,你便随意挑些不值钱的送到公主府上便好,也浪费不了太多钱财,等到……” “乔绾!”景阑蓦地打断了她,脸色沉了沉,气笑了,“你觉得小爷拿不出这些?” 乔绾想到景家也算是数代名门,沉吟片刻:“只是觉得不值。” 景阑越发气恼,在她跟前徘徊了几步,神色总算平静了些,看了眼四周方道:“乔绾,你可知我父为何死守着兵符?” 乔绾怔了怔。 “今上多疑,我父即便忠贞无二心,也难逃猜忌,倘若他草率地将兵符双手奉上,只怕整个景家没了护身都将遭遇不测。父亲早已厌倦官场沉浮,所以我父想让我娶你,和圣上结为亲家,打消圣上疑心,再将兵符奉上,寻个借口离开陵京颐养天年。” 乔绾看着他:“所以,你应下了婚约?” 景阑默了默才道:“我若真的只因此事应下赐婚,当初在毓秀阁便不会对你说出那番话,”他垂眸,凝望着她的眼睛,“乔绾,你想离开陵京吗?” 这一瞬,乔绾只觉周围的一切都沉寂下来,耳畔的风声也停下了喧嚣,静默无声。 之前总将这门姻亲当做一桩逃避乔恒猜忌的可有可无的挡箭牌,可眼下,是她第一次正视这桩亲事。 离开陵京啊。 到时,天高海阔,再也不会担心哪一日便会死去,不用担心被利用、被厌恶…… 她其实,很怕一个人。 曾经她以为,她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不会让自己孤单的人。 毕竟他那样温柔,温柔到她愈陷愈深。 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利用。 然而…… “为何呢?”乔绾呢喃。 她记得景阑曾经提及赐婚时眼底明晃晃的排斥,为何要带她离开呢? 景阑的面色变了变,继而恶狠狠道:“大抵是因着你蠢吧。” 乔绾眨了下眼睛,终于回过神来:“喂!” 景阑看着她,突然便笑了起来:“乔绾,你便偷着乐吧。” * 陵京京郊,北城门外。 司礼安静地朝最中央的幄帐走去,心中忍不住低叹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