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绾忽略他阴阳怪气地语调,顿了下:“刚巧你在这儿,我也有东西要给你。” 慕迟的睫毛微颤了下,抬头看着她。 乔绾从袖中将一方已经洗净的绢帕递给慕迟。 慕迟的手凝滞了一瞬。 她送他绢帕…… “这是三皇姐前不久给我的,已经洗干净了,我不想见她,便给你提供个机会吧。”乔绾将绢帕塞到他手中,二人的手指碰触,他的手依旧冷得吓人。 乔绾怔了下,不觉用力捻了捻指尖,将那股冰冷的触觉捻去。 慕迟的眼眸漆黑一片,此刻才看到,绢帕的右下角,小巧的“霓”字绣得格外精致。 的确……是个见乔青霓的好机会。 这样,一切便都如他最初计划的一般。 乔青霓是不可或缺的一环,而乔绾不是。 慕迟不觉紧攥着绢帕,手背上好看的筋骨突兀,沉默片刻,他抬眸深深地看着她,倏地笑出声来:“那就……多谢公主了。” 话音落下,他飞身离去,转身的瞬间面上的笑顷刻消失,脸色苍白如鬼。 乔绾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,默了几息方才抿了抿唇,转身回了寝殿。 倚翠已经为她备好了热水,乔绾将手中的花蝶簪拿给她:“帮我放在收拾好的首饰箱中吧。” “好漂亮的簪子,”倚翠轻呼,应了一声将簪子放好,旋即疑惑地看着乔绾,“公主,您怎么突然收拾起这些首饰来了?” 乔绾沉默了一会儿,没有立即回应,只问:“倚翠,我记得你说过,你母亲是平阳镇人士?” “是啊,”倚翠点点头,“公主问这个作甚?” 乔绾笑了笑:“你还记得平阳镇是什么样子吗?” “娘说过,平阳镇上很是热闹,百姓春耕秋收,知足富庶,每逢佳节,都会有不少达官贵人去那边赏山水风光……”倚翠边说边笑了起来,“我自打记事起便在宫里,也从未见过这些。” 可如今平阳镇的人们,却连柴都烧不上,有些人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隆冬里。 乔绾并未说这些话,只问:“若是有一日我想离开陵京了,你可愿随我一同离去?” 她已经想好了,若是倚翠愿和她一同离开,二人便一齐走,若是她不愿,过段时日便给她一笔银钱,留在陵京也能有个安身之处。 倚翠大惊:“公主要去哪儿?” 在她的认知中,普天下再没有比陵京更繁华的地界了。 乔绾沉吟片刻:“我也不知。” 倚翠看着公主的神色,片刻后打定主意般:“若公主离开,奴婢一定誓死追随公主!” 乔绾轻怔,抬头看着倚翠,下瞬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撇嘴道:“说什么誓死,本公主又不是阎罗王。” 倚翠也笑开:“哪有公主这样好看的阎罗王,天色不早了,公主先去沐浴吧。” 接下去一段时日,乔绾避开了府中的耳目,将自己的银钱全都整理利落,不少更是直接交给了倚翠。 她不知时局如何变动,万一二人最终未能一同离去,倚翠也能靠着这些银钱过活下去。 直至二月十四这日,孙连海再次带来了乔恒的口谕,宣她明日入宫。 乔绾平静地接了旨,却未曾想在孙连海离开后,公主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 当下人来通报时,乔绾仍有些不可置信,可当乔青霓一步一步袅娜走进府厅时,便由不得她不信了。 今日的乔青霓仍穿的素雅,略施粉黛便显得娇媚娴柔,披着珊瑚色的斗篷,走起路来簪在发间的步摇只细微地晃动着,神清骨秀。 乔恒只有两个女儿,坊间对二人的传闻有许多,不过是说昭阳公主端庄大气,是大家闺秀,真正的凤仪之姿,而长乐公主,骄纵蛮横,伴随着啧啧两声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乔绾也只当听个笑谈,自幼时她碰触乔青霓,后者却不着痕迹地擦拭衣裳时,她便甚少和她来往了。 因此,对乔青霓,她谈不上厌恶,却也不算喜欢。 “三皇姐怎么会来?”乔绾挂起一抹笑,坐在主座上没有动。 乔青霓温婉地笑笑:“听闻皇妹这段时日一直未曾出门,便前来探望一番。” 乔绾故作惊讶,而后甜甜一笑:“谢谢三皇姐。” 乔青霓轻轻摇首:“方才孙公公来宣皇妹入宫?” 乔绾无奈地耸耸肩:“是啊,孙公公说父皇想我了。” 乔青霓表情微顿,朱唇白了白,继而垂下眼帘柔婉地笑:“父皇总是想皇妹的,”她说着,徐徐抬眸,“皇妹明日要入宫吗?” 乔绾拧眉:“自然。” 乔青霓沉默了一会儿:“皇妹当真不知,父皇宣你入宫,所为何事?” 乔绾“迷惘”地看着她:“皇姐,你究竟在说什么啊?” 乔青霓迎着她的目光,良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