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央的幄帐。 幄帐内很是宽敞,处处可见威风凛凛的明黄龙纹,威严甚重。 乔恒正坐在书案后,一手撑着椅侧闭目养神。 陈启恭敬地走上前,小声道:“皇上,长乐公主来了。” 乔绾扬起一抹笑,走上前:“父皇,您这么着急找绾绾,有什么事啊?” “好事,”乔恒笑睨她一眼,正坐起身,“小十一,这段时日朕让你玩闹了个够,可玩过了闹过了,也该考虑终生大事了。” 乔绾第一次认同乔恒的话,认真地点头:“绾绾也觉得。” 乔恒惊奇地打量她一眼,笑出声来:“如此倒是巧了。景家那小子青云山剿灭山贼一事,朕还未曾重重赏他,索性这次便一次赏了……” 乔绾不觉眉头紧皱,疑惑问道:“关景阑什么事?” “朕给你们赐婚不好?” “他?”乔绾激动地站起身,“绾绾又不爱慕他,且他对绾绾也嫌弃至极,嫁给他?我除非眼瞎了。” “绾绾,”乔恒的脸色一沉,“若真是如此,你为何将女子贴身的物件送与他?此事文相亲眼所见。” “什么贴身……”乔绾的话戛然而止。 那个丢失的香囊。 香囊在景阑手中? 可是想到香囊丢失那日,是二人在毓秀阁见面时,那时他对娶自己一事厌恶至极,更是扬言“便是死也不会娶自己”,若拿她的香囊,只会令人误会。 他绝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做手段。 可除了景阑还会有谁能近她的身,悄无声息地扯走香囊…… 乔绾的呼吸一滞,一个荒唐的念头逐渐从脑海中升起。 那个极尽保护的拥抱,那个令她心动的人…… 那个,慕迟。 不,不可能。 那时她才将慕迟接到府中没多久,他怎会知晓后面会发生何事,怎会从那时便计划好一切? “无话可说了?”乔恒见乔绾不发一言,语气渐松,“私相授受虽是不妥,可朕并非认死理之人,你若是同他两情相悦……” “父皇,”乔绾容色微白,打断了乔恒,“我并未同他私相授受,且景少将军也已有心仪之人……” 乔恒不悦地拧眉,他本就想尽快将这桩姻亲尽快定下:“然景阑有你贴身香囊之事,早已有不少人知晓,你可知女子名声有多重要?” 乔绾心中复杂万分,此刻听见乔恒口口声声的名声,突然笑了一声:“父皇,绾绾还有名声吗?” “乔绾!”乔恒大怒,“此事容不得你……” 他的话并未说完,孙连海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,凑到乔恒的耳边,悄声说了句什么。 乔恒的脸色惊变,看向孙连海。 孙连海诚惶诚恐地点了下头。 乔恒眉头紧皱,沉吟片刻,转头看向乔绾:“此事你再好生想想。” 语毕便起身走向一旁议事的幄帐。 孙连海跟上前,合上帐帘,又命人在外面好生守着,这才转身进了幄帐。 “你方才说的可是真话?”乔恒看向他,沉声问道,“乔绾带来的那个松竹馆的小倌,果真像极了齐国太子李慕玄?” 孙连海忙跪在地上:“当年齐国太子前来求娶昭阳公主时,便是老奴侍奉的,老奴说的若有半分虚假,便死无葬身之地。” 乔恒转身负手站在原地,眉头紧锁,许久忍不住怒斥一声:“好一个齐国太子!” 将手都伸到大黎的皇室了。 那小倌在松竹馆弹奏一曲霜山晓,乔青霓前不久便得到了曲谱,摆明了冲着乔青霓前来。 “当初昭阳出生时,钦天监如何说的?”乔恒蓦地发问。 孙连海颤颤巍巍地应:“昭阳公主吉人天相,钦天监说,说,”他迟疑了一下,“得昭阳公主,便可得天下……” 乔恒脸色发青。 当年钦天监算出此卦象时,不知多少人意图得到乔青霓,乔恒心中自然也大喜,只当天佑大黎。 可谁能想到,大齐太子竟会在昭阳十二岁那年前来求娶? 不论其他,这齐国此举,摆明了告诉他,告诉其余诸国,大齐想要的绝非只是一个昭阳公主,还有整个天下。 所以这些年,昭阳出嫁的时日,他百般推脱,恰逢李慕玄生母过世,得来三年孝期。 未曾想,这孝期还未过去,齐国便等不及了。 “不论是不是齐国太子,”乔恒神色一凛,“派一队人马,以除奸细之名暗中解决此人,记得藏好身份。” 孙连海顿了下:“老奴方才派人跟踪此人,未曾想跟丢了,只怕此人……内力极深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