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迟回神,目光陡然如淬毒一般,良久低笑一声:“右相对我很好奇?” 文逊一怔,只垂下眸,拱了拱手,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而去。 慕迟仍站在原处,单薄的雪白袍服在寒风里微微拂动,司礼悄然现身:“公子,昭阳公主说,改日想见您一面,当面谢您赠曲谱之情,您看……” 慕迟没有应声,仍望着前方。 成亲啊。 无非便是拜堂、亲热、洞房,这些仅想象都令人作呕的亲近。 甚至余生身边都只能看着同样一张脸…… 乔绾这般喜新厌旧,怕是能将她折磨疯罢。 “公子?”司礼声音大了些。 慕迟眸光一定,看向他。 司礼忙低下头:“昭阳公主那边,您准备如何回?” 乔青霓。 李慕玄的未婚妻,大齐的准太子妃。 还有…… 五年前,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怪物,第一次被带出地牢随李慕玄一同来黎国时,惊鸿一瞥的那个女子。 “过几日便是黎国的祭山大典吧?”慕迟侧眸,眼底漆黑如深潭。 “是。” 黎国祭山,祭的是北城门外的雁鸣山,此山不高,地形却有些复杂。 而他的人,则屯在雁鸣山外。 “我会混入祭山大典中,”慕迟顿了下,“到时……” 他的话音并未说完,头顶蓦地响起一声长鸣,漆黑的夜色瞬间被点亮,绚丽缤纷的焰火绽放在空中,恍若流星,璀璨万分。 比他曾在地牢中见到的,要盛大瑰丽的多。 “慕迟,我们一起吃元子,看焰火。” 他恍惚想起,乔绾入宫前,似乎这样说过。 * 景阑将乔绾送回府,骑着马懒懒散散地在空无一人的街市上闲逛。 除夕夜,本该是阖家团圆之时。 可景家主母并非他生亲,二人一向相敬却不亲近。 老头又在宫里头,他不愿再去宫宴中,里面的虚伪与恭维,令他心中不适,甚至还不若赌场令他舒服。 然当他真的驾马来到赌场,听着里面掷骰子的吆喝声,只觉得很无趣。 百无聊赖之下,景阑顺手摸到袖中的香囊,盯着上面的“绾绾”二字,他悲哀地发现,除了那群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,乔绾竟是他宫外唯一一个相识的人。 不过想必乔绾那女人正和慕迟一块过节。 世人还说他放荡纨绔,乔绾分明比他更甚。 景阑冷哼一声,踢了一下马肚,不多时马匹嘶鸣一声,停在了公主府的墙外。 景阑想,他就是来还香囊的,将香囊扔进院子里就离开。 脚尖轻点马鞍,景阑悄然无声地飞上墙头,而后微顿。 乔绾正一个人坐在小榭中,桌上却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浮元子。 她的神色不像平日的骄纵,反而带着几分寂寥,披着厚厚的狐裘,呆呆地看着夜空中华丽的焰火。 莫名的……有些可怜。 景阑忙挥散这些离谱的念头,圣上宠溺嚣张跋扈的长乐公主,岂会可怜? 就在这时,一束焰火再次绽放,刚好绽放在他的头顶。 景阑身躯一僵。 乔绾循着焰火的方向看过来,抬头,便对上了墙头景阑的目光。 二人隔着不远的距离面面相觑。 片刻,景阑转头便要离开。 “站住!”乔绾反应过来,起身娇声呵斥,方才的寂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景阑背影一滞,果然她都是装的。 就在他停顿的工夫,侍卫已经将这面墙包围了。 片刻后。 乔绾挥退下人,默默看着眼前的景阑:“夜闯公主府,景少将军真不怕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