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乔绾看向门口,微微退了半步:“进来吧。” 张秀娘端着一盘好酒好菜小心翼翼地走来进来,脸上堆着恭维的笑,将酒菜一一放在桌前摆好:“长乐公主慢用。” 乔绾“嗯”了一声。 张秀娘飞快地看了一眼慕迟,谄媚道:“慕迟没接过客,也不知给长乐公主满上酒。”说着就要走到桌前,却在看见地上的碎片和血迹时一顿,脸色微白。 乔绾睨了眼慕迟的手:“哦,慕迟公子收拾时,不小心被瓷片割了一下。” 张秀娘放下心来:“今晚的慕迟归公主所有,公主想如何便如何,不必解释。” 话落便要离开。 “等一下,”乔绾慢悠悠地走到她身前,扬了扬下巴,“谁说只是今晚?” 张秀娘不解:“长乐公主的意思是?” 乔绾看向慕迟,刚好迎上他看向自己的目光,琉璃一样的眸子看不出半分情绪:“我要他。” 张秀娘一怔,小心地问:“公主是要给慕迟公子赎身?” “那两万两还不够?”乔绾冷哼一声,“你这鸨儿不要以为本公主不知道,松竹馆最贵的倌爷也不过区区万两。” 张秀娘自然也遇到过给倌爷赎身的老爷,可这慕迟却和那些人不同,只是今日的初夜,便能卖得高价,往后只怕给松竹馆带来的何止两万两。 可长乐公主又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,思来想去,鸨儿看向慕迟,笑道:“既然长乐公主想要给他赎身,我自不敢阻拦,只是,也须得看看慕迟公子的意思不是?” 方才旁人没看见,她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,慕迟对长乐公主分明没有半分兴趣,反而对那位出价八千两的“三公子”很是青睐。 那“三公子”虽扮着男装,不仔细瞧只当是哪家的温柔公子,可她在这里接触的人多了,一眼看出那是女扮男装。 乔绾同样看向慕迟:“你如何说?” 话音刚落,房门再次被人急匆匆地敲了两下:“张妈妈,禁卫军的人来了,说是近日有逃犯逃到了陵京,正在逐户搜查。” 张秀娘一惊,只觉今夜麻烦事诸多,扭头看向乔绾,勉强扯出笑了笑:“长乐公主,你看,我仍有事要忙,公主要赎身不妨改日……” “好啊,”慕迟打断了张秀娘的话,抬眸看向乔绾,“奴,愿意追随长乐公主。” “也望长乐公主不要忘记方才答应奴的事。” 张秀娘闻言,狠狠地瞪了一眼慕迟。 慕迟察觉到她的视线,转过头来,随后突然温柔地笑了一声。 张秀娘怔了怔,看着他的眸子,只觉得里面盛满了混乱与不堪,后背涌起一股寒意。 “好,”乔绾听到满意的答复,眉开眼笑,“鸨儿,那我便不客气了。” 说着看了慕迟一眼,后者体贴地将狐裘披在她的肩头,二人朝门口走。 直到二人离开厢房,张秀娘才反应过来:“长乐公主,不可……” “张妈妈,”走在后面的倚翠眼尖地拦住了她,从袖口又掏出一张银票,“趁着还能拿到银钱,该舍就舍,免得连银钱都没了。” 张秀娘脚步猛地一顿,继而看着远处笑盈盈朝外走的女子,升起一身冷汗。 她怎得一时糊涂,竟忘了比银钱更可怕的,是权势。 乔绾了却一桩心事,脚步轻快地朝外走,路上倒是遇到了身穿铠甲的禁卫军,倚翠亮了令牌,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松竹馆大门前。 马车正等在那里,乔绾懒得再骑马回去,径自朝马车走去。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公子小心。” 乔绾脚步一顿,循着声音转身看过去,乔青霓正从松竹馆出来,想必是因为禁卫军的突然搜查,才在松竹馆内耽误了一会儿。 此刻乔青霓看见乔绾也是一怔。 “三公子。”乔绾对乔青霓笑着打了声招呼。 乔青霓微微颔首:“长乐公主。” 说着,目光落在她身旁那位姿容绝色的男子身上,这样的颜色,很难让人忽视,却又不知为何,总觉得有些眼熟。 转念又想到琴艺如此卓绝的人,本该是大雅之士,此刻却成了乔绾的入幕之宾,乔青霓眉心不觉皱了下:“慕迟公子弹得一手好瑶筝。” 慕迟原本微垂的长睫动了动,徐徐抬眸,深深看着不远处的柔婉娇媚的女子,嗓音低柔:“多谢三公子夸赞。” 乔青霓勉强一笑,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。 乔绾早已任倚翠搀着上了马车,不多时慕迟也走了进来,坐在对面,低眉敛目一言不发。 乔绾看了看他,又透过轿窗看了眼乔青霓的背影:“你认识方才那位公子?” 慕迟摇摇头:“不识。” 乔绾放下心来,随后朝前凑了凑身子:“慕迟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