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云点头,又去帮毕良把小兔子一个个装到筐里。 火焰已经烧到房顶,殷施琅怒从心头起,一边帮忙一边发火,“李酡颜呢?他不就住在后面吗?这么大火他看不到吗?” “他走了。”她两眼半阖,没精打采。 “走?”殷施琅哼一声,“大难临头他比谁跑的都快,亏你还当他是个宝。” 屠云身心俱疲,懒得接话。 经过一夜的抢救,县衙后院的三间瓦房几乎全部烧毁,只有黑炭似的房梁还在空中苦苦熬撑。 屠云让大家都散了回家吃饭,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冒黑烟的衙门,恍若一缕孤苦无依的亡魂。 此刻她的心里比眼前场景好不到哪里去,一片黑烟残骸,了无生机。 她抱着虎皮褥,悠悠念叨:“我没有不让你走,至少跟我说一声。” 一个慌乱的脚步走到后院,看到屠云伶仃坐在院子里,心间揪痛,“屠云。” 屠云僵硬转头,眼泪一下涌出来,冲过去一把抱住他,哭喊:“你去哪了?” 她像是一股强大的风,差点撞散了他,李酡颜饥渴拥紧,“对不起,我不该走。” 李酡颜内疚万分。 从离城的那一瞬间他就千万次的后悔,不该这么样不辞而别,不该在她身有危难的时候走,不该只顾自己,将她一个人抛下。 屠云泪如江水,滔滔不绝。像个在外逞强的孩子,终于回到家人的怀抱,可以肆意释放满腹的委屈。 她越是哭,李酡颜越是后怕,心肠都缠在一起,难受到说不出话。 “你不要我了。”她啜泣,口吻充满抱怨。 “我没有。”李酡颜用为数不多的力气搂住她瘦弱的身子,心碎一地,“我答应你,再也不走了。” 听她哭得如此伤心,别说是不走,就是要他的性命,他都给。 屠云哭得天昏地暗,直到眼泪干涸,仰起头,看到李酡颜暗青无光的双眼,“真的?” 李酡颜郑重点头。 屠云破涕为笑,抽抽颤颤告状道:“本官的县衙让人烧没了。” 李酡颜指背刮去她眼泪,“县太爷不嫌弃的话,可以住我家。” “不嫌弃。”屠云狠狠一抽鼻涕,转身把银子和虎皮褥抱上,“走吧。” 这人刚才哭起来还如同天塌地陷,转眼说好就好了。 李酡颜轻笑,一步一趔趄跟她出门,双腿内侧疼得厉害,腰也直不起来。 屠云将虎皮褥霸气朝肩上一甩,扶住他,“你怎么了?你的手杖呢?” 不光这些没有,连亓官也不在,门口停着一匹精疲力竭的骏马。 “你你骑马回来的?”屠云惊讶。 “嗯”李酡颜亦步亦趋往李家走,羞赧道:“不太会。” 屠云这时才注意到他衣袍,全是泥泞尘垢,估计是中途落过马,“身上有没有受伤?” 李酡颜摇头。 到了李家,屠云先把他扶上楼,从衣柜里拿出被褥铺上。 李酡颜抚摸桌上的虎皮褥,问:“房子都烧没了,你还惦记这个。” 屠云说:“那当然,这东西你自己都舍不得用,我可不能弄丢了。” 铺好床后,屠云把李酡颜的外衣脱了,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半旧不新的袍子,估计是东西太多没带走的。 李酡颜忍不住伸手抹去她脸上黑灰,自责不已。 如果他没有走,两家距离这么近,县衙着火的时候他肯定会及时发现。 屠云不知他心中所想,只顾傻笑,李酡颜回来就好。 “你饿不饿,我出去买点吃的。” “你不累吗?歇会吧。”刚经历这番折腾,竟然还有精力上街。 “不累,县衙着火,正好出去看看情况。” “那你小心点。”他担忧道。 “放心,大白天的,敌人再凶也不敢。” —— 小剧场: 焦佬儿:你不是走了吗? 李酡颜:又回来了。 焦佬儿:走一天? 李酡颜:嗯 焦佬儿【汗颜】:你可真出息了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