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衡光几乎没有犹豫地辞去了守将的职位。他熟悉路途,清楚陈商的去向,便带着薛棠一同追寻。 薛棠惊奇地发现自己在骑马这方面很有天赋。以前皇帝从不让她骑马,甚至都不让她碰。要么是以女子要文静为由驯化她,要么是以担心她受伤为说辞。 她只能看着哥哥们跃马扬鞭,纵横驰骋。 风在耳边呼啸,薛棠纵马疾驰,仿佛浑身的血液在燃烧翻涌,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。 两人很快在郊外的一处树林中,追上了陈商一家。只见陈商驾着马车,载着一家人。 马车停了下来,陈商紧张持剑:“你们是?” “绾阳公主,薛棠。”她回答。 陈商心头一震,可公主不是被禁足了吗?顾不得心中的疑虑,连忙下马行礼,薛棠立刻扶住了他,“不必行礼了,我是逃出来的。” 陈商讶异,以前经常听文疏林提起公主,想来两人应是有些私交,并非坊间传闻的不合。 对于她的到来,他有了些猜测,神色变得凝重。 “公主找我,可是为了文兄的事?” 薛棠颔首,“正是。” 陈商为难地背过身,“公主,您就当我什么都没看到吧!我、我愧对文兄,可我情有可原啊!我家中上有老,下有小,我不能有事!” 薛棠不禁望向马车中的一家老小,老人病弱无力,妻子哄着怀中的孩童。 陈商目光悲戚,哀叹了声,“就算我出面作证也无济于事,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。嘉州刺史韩元忠不是主谋,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。” 他虽不知主谋是谁,但必定是权势滔天之人。文疏林含冤入狱的同时,他也受到了威胁,家中妻儿不过是出了趟门,便被人倒吊到树上,险些丧命。他不能不顾全家人的性命,只能选择辞官逃避。 薛棠叹息了声,“那便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。” 陈商望了一眼马车中的家人,拉着两人来到不远处的树林中。裴衡光担心周围环境不安全,守在一旁望风。 陈商先将贪污案的原委告知薛棠。 “嘉州水患,朝廷拨下十万两白银用来赈灾,可最后只有一万两落实到灾情上,嘉州下辖十九个县,有十二个县受灾,这一万两怎么够呢?”陈商沉沉地叹了声,继续道:“其中淇安县受灾最严重,洪水淹毙千余人,摧毁房屋无数,大量农田被破坏,百姓流离失所,沦为难民,苦不堪言,可淇安县只收到两千两赈灾款。淇安县令许怀昌将此事上报朝廷,只是密折还未送出去,便被韩元忠扣下了。韩元忠欲拉拢许怀昌同流合污,许怀昌宁死不从,留下一封血书后,在灾民的面前撞柱身亡了。” 薛棠闻之动容,目光恻然,“这位许县令是个清正的好官呀!” “是啊!”陈商拭了拭泪,“许怀昌的死,引起灾民暴动,朝廷派军队前去镇压,这宗贪污案也浮出了水面,韩元忠及其同伙锒铛入狱,不过还未等韩元忠交代赈灾款的去向,他便在狱中自尽了,那九万两白银至今下落不明。” “自尽?”薛棠诧异,“如此说来,韩元忠死的实在蹊跷。” 陈商颔首附和,“我想,他是为了袒护真正的主谋,不得不死。而且,巡察使孙子成一定参与了贪污,我亲眼看到孙子成把一个花瓶送给文兄,可后来那花瓶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