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有伤感。 翼国公听她们对话,忽然发觉自己可能多心了,她那一回头,并不是冲着二哥。 谈论李宣凛,显然比提防二哥轻松得多,自己便加入进去,“俞白是咱们的族亲,他祖上和太宗皇帝是兄弟,可惜旁支不能授爵,须得靠他自己挣功名。我还记得小时候在一个马场上跑过马,后来他远赴陕州,就没有再见过。彼时他任易公的副将?” 明妆说是啊,“他是孤身来陕州的,我爹爹很赏识他,说他有儒将之风。我阿娘怜他住在军中不便,就收拾了个偏院让他住,也方便他跟随我爹爹出入。” “这么说来,易公与郡夫人对他很有知遇之恩,难怪他待你这样恭敬。” “其实不必。”明妆难为情地说,“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副将了。刚才那么多人,让他向我行礼,我觉得很愧疚,折辱了他的身份。” 翼国公却道:“小娘子多虑了,他不忘微贱时的恩情,是他的气度与胸襟。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他当初是有心投入易公门下的,易公和夫人善待他,是种下了善因。” 明妆慢慢颔首,“我回到上京后,是他一直替我扫祭,我心里很感激他。” 翼国公笑了笑,“小娘子也是重情义的人,所以他一回京,你就命人送去了赠礼。” 明妆说正是呢,“我也不知道怎么酬谢他,就送点果子点心。” 这是小孩子送礼的方式,如果是为了攀交,礼节应当重得多。 缓缓走一程,身后依然歌舞升平,刚才的意外对于狂欢的百姓来说,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,并不影响今晚过节的心情。 前面就是易园,翼国公将人送到门前,趁热打铁说:“今日扫了小娘子的兴,等过两日约上芝圆,咱们一同去梁宅园子饮茶。” 明妆道了声好,“快到子时了,公爷回府路上多加小心。” 她盈盈福下来,翼国公忙还了个礼,见她站在门前相送,自己也不推搪,回身登上马车,临走打帘又望一眼,方往巷口去了。 午盏见车走远,吁了口气道:“这位国公爷,好像喜欢上小娘子了。” 明妆“去”了声,“别胡说。” 但男人对女人有没有情愫,一眼就看得出来,若不是上了心,一个堂堂的国公,哪里有闲心自告奋勇陪她赏灯。 不过这种小小的觉悟藏在心里,不足为外人道,回去之后见两位妾母都还在,明妆讶然道:“夜这么深了,小娘怎么还不回去休息?” 惠小娘打了个呵欠,打出了两眼泪花,“小娘子不回来,我们哪能放心回去。” 兰小娘说是啊,“这是你头一回跟公子出门,咱们的心都悬着呢。”又问,“外面的花灯可好看?御街上八成很热闹吧!” 午盏迫不及待要把见闻告诉她们,比划着手说:“是热闹得紧,还看见官家登宣德门楼了呢。可不知怎么的,一个宫人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坠了楼,真真把人吓死了!不过咱们因此见到了李判,人家攻打邶国立了大功,现如今已经是国公的品级啦。” 说起李判,大家难免伤情,因为在陕州时候一向见他随侍郎主左右,如今郎主不在了,物是人非事事休,乍然再听说他,就格外让人追念往日。 还是商妈妈转移了大家的思绪,笑着说:“我早前就说李判将来有出息,如今当上了国公,没有辜负郎主的栽培。” 明妆也笑着说:“头一眼看见他,我有些不敢相认了,这些年他老成了好多,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。” 商妈妈道:“人会长大的,打下了邶国是多大的一场仗啊,能够获胜,想必吃了不少苦吧!” 午盏又兴高采烈追加了一句,“李判说,明日要来咱们府上拜访。” 这是个好消息,易园太多年没有故交贵客登门了,商妈妈欢喜地安排起来,“明日让厨上预备些好点心,一屋子女眷留他吃饭,恐怕不便,但坐下品品茶点还是可以的。” 因时候太晚了,大家各自回房歇下,等到五更时候被震天的烟火炮仗吵醒。明妆迷迷瞪瞪又合一会儿眼,隐约听见房里响起了脚步声,不久一双手探进来捧住了她的脚,商妈妈摸索着替她套上足衣,连哄带骗地,把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。 “今天要早起,早上不赖床,一整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