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言铭实在太安静了,喝了酒以后思维又变得迟钝,以至于虞恬直接忘记了言铭的存在。 她想起伤心事,忍不住又哭了。 一开始还是小声啜泣,后面虞恬直接情绪失控变成了嚎啕大哭。 在陈鸣面前展现的冷静也不过是虚张声势,虞恬并没有自己表现的对手受伤这么释然。 手的残疾带给她的不仅是生活里诸多不变和人生职业轨迹的改变,还带来了自卑和敏感。 她不管不顾哭了一会儿,刚想用手抹把脸,结果有一只手先一步伸向了她的脸,手指修长骨节分明,带了干燥的热意,指腹轻轻地拂过了她眼底下蓄积滚落的眼泪。 “你自己不能擦,不能叫别人帮你擦吗?” 言铭的声音很轻,像是被夜风一吹就散了,他的动作有些笨拙,但很小心,视线只扫过虞恬的脸片刻,便移开了,声音有些不自然:“别哭了,也没那么惨,愿意帮你擦眼泪的人多的是。” 虞恬循着声音看过去,才终于反应过来言铭还在。 言铭却没看她,只盯着湖面:“而且现在手恢复的不错,日常生活已经不受太大影响了不是吗?” 话是这么说,可…… “可我的手,变得这么丑,疤那么长那么大那么突兀……” “手丑没事。”言铭清了清嗓子,“男人又不看手。” 虞恬的脑袋因为酒精变得有点晕乎乎的,她意识到言铭是想安慰自己,但下意识觉得言铭的安慰方式好像不太对…… 果然,这男人又咳了咳,振聋发聩道:“男人看脸。” “长得漂亮就行了。” 虞恬瞪大了眼睛:“……” 言铭像是被看的有些烦躁:“别盯着我了。”他转头看向虞恬,然后又飞快移开看向湖面,“我意思是你长得挺漂亮的,不用太在意别的。” 醉了的人喜欢胡搅蛮缠,虞恬也不例外,她愣了一下后,就撇起了嘴:“哄我的吧。你那么会撒谎。” “……”言铭揉了揉眉心,不打算和醉鬼纠缠下去。 然而他不说话不接茬,虞恬立刻怒了:“你看吧!果然是敷衍我的!我一指出你撒谎,你连反驳都不反驳!” “没撒谎,你漂亮。”言铭面对疑难大手术都没那么被逼到绝境过,只能根据虞恬的要求反驳,“没哄你,我哄你干什么?你是我老婆吗?” 虞恬这次看起来终于消停了,她保持安静不说话了,看起来表情也沉静了下来。 言铭松了口气,以为虞恬稍微酒醒了一点,她看起来像是情绪平静了下来。 酒吧街还是很热闹,但夜风已经变得带了一丝凉意,草地上已经带上了夜露。 时间不早了。 言铭起身,然后朝还坐在湖边发呆的虞恬伸出了手:“走吧,我送你回家。” 其实伸出手后,言铭就有些许后悔了。 好像太亲密了。 他今晚已经和虞恬走的有些过近了,但他们甚至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。 这是最后一次。 她喝多了,而自己有义务安全送她回家,这是一个正常男人都应该做的事。 言铭移开视线,不去看自己的手和虞恬的脸,在内心告诫自己——把她拉起来,然后带上车,送她进她家门,然后就结束了。 只是等了片刻,他伸出的手上并没有握上来另一只手。 言铭微微皱着眉,把视线往下看,才发现虞恬正仰头盯着他,撞见言铭的目光,她便把头更抬起了些,把脆弱白皙的脖颈完全的暴露在了言铭眼前,像是一只天真到不怕死朝着老虎展露自己咽喉的鹿。 也是这时,言铭才发现,虞恬喝酒上脸。 此刻她雪白的脸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