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雨清看着户外纷纷扬扬的雪,像新娘把手里捧花揉碎了抛在空气里。 爱恨在时光里只有两种结果,一个是历久弥新,一个是云消雨散。 巫雨清是后者。被杀前宗政航就磨光了她的爱,死亡和重生又带走了她对恨的坚持。对于这一世的宗政航,巫雨清没有波澜,他如同一件熟悉的旧家具:沉重、碍事、不值得花费心思和时间,只需等着家具在她这栋房子里待够、耗尽,自己走开。 宗政涛没空参加曾经同事的孩子的婚宴,让儿子代替他参加并送去贺礼。没成想父亲专门给他打电话,说老战友的孙子结婚,自己不好露面,但他一定得去看一眼,只让阿航过去是不行的。 宗政涛过来贺喜,没有惊动太多人,和前同事聊了会儿,恭喜了新人。到了如今的位子,哪怕想低调都有一堆人闻讯而来和他打招呼,眼看好好的婚宴主角就快在小会客室参加“会议”了。宗政涛说下午还要回办公室,从侧门出去,没走几步就看到儿子站在走廊尽头的旋转楼梯旁。 女朋友看雪,他看女朋友。 宗政涛一时有些感慨,当初妻子听闻儿子保送后就谈了个朋友,非要他去给儿子好好上一节生理卫生课。他嘴上说阿航你还不放心?私底下却还是打了腹稿,找时间和阿航聊了半小时。 同年,阿航靠手里的一家小公司赚了笔小钱。他和妻子都觉得阿航这么忙,应该是分手后奋发图强,没想到没过几天阿航又带着那个小姑娘到处玩。 这个年纪谈的恋爱都是过家家,小打小闹看着也挺好玩。 妻子对他这个看法不置可否,但一个月前突然和他聊起来。 “那个小姑娘,家里做小生意的。” “嗯。”宗政涛知道,他还知道做生意的不是巫雨清亲爸,是后爸。 “你见过她没有。”妻子问。 “你不是拉着我一起看了她的节目么。” “有机会你还是见一见吧,阿航和她在一起可有意思了。” 确实有意思。 “叔叔好。”小姑娘一看到他就马上打招呼,说自己先回宴会厅了,把这里让给他们父子。 阿航就看着她走,那眼巴巴的样子和小时候看喜欢的玩具一样,目不转睛。 他们家当然有条件给阿航无数玩具。但他和妻子都不愿意这样溺爱独子,每个月买玩具的数量和价格都是有指标的。虽然最后阿航都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,但出于为人父母的教育理念(和恶趣味),他们要培养他延迟满足的自我控制力。 阿航看着玩具不想走但又不轻易开口要,好像看看就够了,不买回家也可以。 他知道爸爸妈妈在不久的未来一定会把这个玩具送给他,但这不妨碍他担心也许这一次就是不会买。那么小就操心小概率事件,他爷爷非说这是忧患意识。 这可惜小男孩长得太快,这幅可爱的模样他们没欣赏几年就消失了。 对亏这个小姑娘,他能在多年后再次见到儿子的这一面。 宗政航还未走到餐桌,就看到陆海在打趣巫雨清:“女明星能吃蛋糕吗?” 巫雨清的回答就是把婚宴上的翻糖蛋糕塞到嘴里。 魏可圆坐在宗政航的座位上,还记着巫雨清来参加婚宴的主线任务是观摩女宾,在她旁边介绍这些女的都是谁:“那一桌都是米家的人,他们家最小的女孩还在上初中……对了,你演的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?” 巫雨清刚才的蛋糕咽得太急,拿起温水就喝,顾不上回答魏可圆的话。把食道里的蛋糕冲下去后,她没有放下空水杯,“我记得有橙汁,放到哪里了?椰汁也行。” 宗政航走过去取下她手里杯子,“别吃太多甜的,冬天游泳容易感冒。” 巫雨清的减肥塑形方式就是游泳,每次吃完高热量食物就去泳池。 他拿一把椅子放在巫雨清和邻座的间隙里,坐下,“我给你剥个橘子,橙汁就别喝了。” “不是吧,喝果汁都管。”陆海像是重新认识宗政航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