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口气,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,虽然生离死别对他们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,但每次面对这种情况,还是会觉得唏嘘不已。 他们见过很多人因为付不起治疗费而被迫放弃自己最爱的人,有的人会号啕大哭,有的人会一个人默默蹲在角落垂泪。 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,还是去更大的医院吧。” 许昉垂眸接过单子,道谢以后就转身离开。 他提着刚买来的小米粥,站在病房外,许朝荣的咳嗽声一下急一下缓,落入许昉的耳朵中,像是一个人在走夜路时,远方突然传来的悲鸣。 让他恐惧,害怕。 他透过门缝朝里看,贺祈正在给许朝荣顺气,一勺一勺喂他喝水。 许昉抬手揉眼睛,随即推门进去。 “吃点东西吧,一天没吃。”许昉在床边坐下,开始拆饭盒。 许朝荣:“我吃不下,你们吃吧。” “多少吃点。”许昉舀了一勺粥轻轻吹,“不吃扛不住的。” “好。” 许昉耐心地一口一口喂,一小碗快吃完的时候,他突然问:“为什么不肯接受治疗?” 贺祈坐在许昉身边,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,屏息凝神,看向许朝荣。 “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了,你甚至没有打算来医院,爸,为什么想放弃?” 许朝荣咳嗽了几声,断断续续地答着话,“是觉得没有必要,在里边儿,查出来的时候,已经是晚期了,治疗了一段时间,后面觉得没有必要了。” “现在留在桂城,挺好的。” “我就是不想…不想……” 许朝荣不说了,他有些吃力地抬手去握许昉的手,“顺其自然吧,有些东西,没办法的。” 许昉向来听许朝荣的话,唯独这次,他固执地摇头,“会有办法的,有希望的。” “我挣了钱了,能治。”许昉说。 闻言,贺祈也急切开口,“爸爸,我们去大医院吧。好不好?肯定可以治的。” 许朝荣低下头,出神地看着自己干枯的双手,有些恍惚,怎么变成了这样。他怎么变成这样了。 意气如灰,永坠暮年。 “爸,起码,看到小七毕业吧。”许昉说,“来参加小七的毕业典礼,好吗?” 许昉的声音有些变调,带着乞求与叹息。 “好。”许朝荣终于点头,“试一试吧。” 于是他们提前了回到临城的日子,将许朝荣转到临城一医。 病痛折磨让许朝荣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,化疗已经进行到第二个疗程,现在他只能勉强下地活动。病情恶化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,现在许朝荣的每一天好像都是向上天借来的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