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在天气晴朗的傍晚去江边散步,许昉会从小贩的手中买下一个气球缠在贺祈手指上。 他们沿着江岸走,江面波光闪烁,太阳将落未落,天空与江水的颜色不断变换,从深红到桔黄,余晖落满整个夏天,时光恍若从未更迭。 唯一让贺祈在这种平静生活中感到警觉的,是许朝荣的咳嗽声。 他经常跟许朝荣说去医院看看,但许朝荣犟得厉害,说什么也不愿意,要么说小感冒很快就好,要么说没有必要。 贺祈就想着,那应该没事的,很快就好了。 可如今已经足足过去了半个月,许朝荣的身体状况却仍然没有半点好转,甚至越来越严重。 有时候在半夜,贺祈醒来,还能依稀听见隔壁传来的咳嗽声。 阒寂无声的深夜,万物都沉睡。 窗外的鸟儿还是歇息在那棵桂花树上,月光萧瑟明亮。 贺祈在黑夜中睁开双眼,他呆呆地望着窗外,那是唯一的光亮所在地,落在他眼里却很模糊,像是白乎乎的一团云雾。 不像月光。 他在心里数,一秒,两秒,三秒…… 这次许朝荣的咳嗽声持续了九秒。 贺祈翻身埋进许昉怀中,轻声叫他,“哥哥。” 没有得到回应。 在他以为许昉已经睡着,等不到回答自己也试图入睡的时候,头顶传来很轻的一声,“嗯。” 紧接着就感觉到许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背,然后将他紧紧箍住。 “哥哥?” “嗯。”许昉的声音很低,但是很清晰。 贺祈:“你刚刚醒吗?” “嗯,刚刚醒。” 贺祈动了一下,“抱得我好紧,呼吸不了了。” 许昉松开手,开始轻柔地拍他的后背。 隔壁又传来一阵咳嗽声,这次声音很大,像是一直隐忍克制,到达临界点终于无法忍受的爆发。 许昉掀开被子起身开灯,两人皆是被光线刺得闭上眼睛。 “我去看看爸爸。”许昉拿了件衣服披上。 “我也去。”贺祈拉住他的手腕。 许昉回头看他,对方的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忧。 他抬手抚贺祈的脸,柔声说:“嗯,好,别担心。” 两人站在许朝荣卧室门外,许昉抬手敲门,“爸。” 无人应答。 “爸。”许昉攥紧拳头,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。 许朝荣还是没有应声。 许昉不做犹豫,直接拧开门锁开灯大步走到床边。 只见许朝荣紧紧攥着被子,身体蜷缩在一起,他大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