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需抬头才能直视季明里的眼睛,他略微一愣,张了张嘴:“我……” 周贵媳妇还以为季明里想找安玉麻烦,赶紧上前,结结巴巴地说:“帮主,这怨不得安公子,他也只是想息事宁人。” 季明里二话不说拉过安玉的手。 周贵媳妇吓了一跳,想阻止却不敢阻止,只能不停地对周贵使眼色。 周贵等人也以为自家老大生气了,纷纷缩起肩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 虽然老大不喜欢惹事生非,但也不会一贯地忍气吞声,如今安玉替茶棚出头却被那个姓付的蹬鼻子上脸,老大能不气吗? 安玉脸色白了几分,踉踉跄跄地跟上季明里的步伐,季明里看似用了很大的劲,其实五指扣得很轻。 感受到安玉的趔趄后,季明里在茶棚外面停下脚步,回头看去。 只见安玉一张脸血色全无,漆黑的眼上仿佛笼了一层水雾,他咬紧下嘴唇,担惊受怕地望着季明里,那股胆怯和害怕又爬了上来,占满安玉的眉眼。 对视片刻,季明里逐渐冷静下来。 他刚刚实在被火气冲昏了头。 以前那个姓付的来他们茶棚找茬,有他的叮嘱,大家都不会搭理那个姓付的,姓付的跟跳蚤似的蹦达几下,觉得无趣也就散了,今天有安玉出头,姓付的唱了大半年独角戏终于得到回应,于是把恶意全部发泄在安玉身上。 季明里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。 安玉作为人质大可以装聋作哑,躲在一群老少妇孺身后。 可安玉站出来了,换来的是那个姓付的肆意地嘲笑和欺负。 季明里感觉就像被划在自己地盘里的兔子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,也像放在自己屋里的东西被人用油腻的脏手摸了一下,不管安玉是不是人质,明面上看总归是他们帮派的人。 所以他很生气。 那个姓付的欺负安玉,就相当于欺负他们浪浪帮派,更相当于欺负他季明里。 不过此时看着安玉苍白的脸,季明里有一瞬的无措,他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激进,吓着安玉了。 安玉的胆子本来就小。 深吸口气,季明里尽量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不那么凶狠,他松开安玉的手说:“既然你住在我们浪浪帮派,便算半个我们帮派的人,以后若有人再欺负你,你别忍着,他怎么说你,你要怎么说他,若你说不过他,你告诉我,我替你出头。” 跟出来的李大壮和周贵等人:“……” 等等—— 老大不是在气安玉被姓付的蹬鼻子上脸,而是在气姓付的欺负安玉? 安玉似乎也没料到季明里会这么说,一双比黑珍珠还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季明里。 这一刻,他表情里的胆怯和害怕通通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约约的、模模糊糊的且季明里看不懂的情绪。 季明里唯一肯定的是安玉在笑,虽然安玉没什么表情,但就是在笑,笑意从眼睛深处弥漫出来,顺着眼尾逐渐扩散。 最后,安玉翘着嘴角笑了起来。 “季明里,你真是好人。”安玉的声音很轻,轻得只有他俩才能听见,“以后你都会帮我出头吗?” 季明里感觉这个问题很怪,尽管安玉问得简单,却仿佛包含了很多深层意思,他眉头轻拧,没有着急回答。 安玉并不罢休,伸手扯住季明里的袖袍,手指捏紧,把袖袍紧紧捏在手心:“欺负我的人好多,你都会帮我出头吧?”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激起了季明里一身的鸡皮疙瘩,他冷不丁想到昨晚的梦,顿时惊骇不已,一把扯开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