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也冻过一次手,那时候经验不足,冻肿了之后贪暖紧接着去烤火,结果一冷一热冻伤的地方更严重。 先前只是红肿,后来肿的地方猛的出了大水泡。即使挑破水泡撒上药粉,最后还是化了脓、结疤都不牢固。 商黎当时第二天还得去汽车修理厂打工,为了保护手,他就把手套严严实实戴了一整天,吃中午饭也没摘下。等到晚上下班回家,他想摘下手套洗洗手,手套只褪到了一半,就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。 刚结疤的那层皮被毛线手套黏上,一摘手套就撕扯开了。 最恐怖的是那时候他手都麻木了,居然没觉得疼。 商黎当时都不敢把自己把手套全部取下来,去了诊所找大夫帮忙。 他看着那个小诊所的老大夫拿着剪刀把他的手套从指尖处剪开,关节往下包裹着小指肚的布料最先拿开。 剩下的那点毛线布料,老大夫很有耐心的一边拿棉签碘伏消毒,一边小心翼翼的剪碎那沾血的毛线料,用镊子小心的夹着一点一点取下来。 商黎那时觉得还没痊愈就被扯开的疤痕,像是他血淋淋惨淡的人生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有希望痊愈。 不过,总归是摆脱了一层束缚。 商黎松了口气,眼含希冀的看着老大夫:“先生,这手套取下来了,是不是撒上药粉,过几天就好了?” 老大夫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,叹了口气:“怎么可能好那么快啊?这天儿这么冷,一出去你还得挨冻,再挨冻这伤口还会恶化。” 他看着这年轻后生的手,眉头带了点忧愁:“你这手现在不能带手套,得等药粉干在上面,重新结疤,等到疤也硬实了,再戴手套才能没事。记得小心点,衣服布料都别摩擦这里。 “你要是在家里有暖气有热炕的地方戴十天半个月不出门,那兴许好得快一点……” 他话没说完,商黎就微微摇头。 他眼神有些黯淡:“我得继续上班,不能在家待着。” 听到商黎的话,老大夫隔着老花镜打量他一眼:“你看着不大,不应该在上学吗?” “没读书了。” “这么年轻,为什么不读书啊?” 商黎低下头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 家里那一团乱糟糟的事,对外人随便说出来哪一件,都似乎有卖可怜的嫌疑。 商黎曾经在闲聊时,对一个关系好的工友说过自己家的情况,结果对方难以置信、瞪着眼睛打量他,“不会吧,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爹妈?你这不比电视里演的还惨?该不会编的吧。” “真的假的?” 商黎突然说不出话了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