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他? 桓羡不动声色地看向妹妹。 光是她默许这孩子叫蓁儿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,原来,她一直是同外人说的,他是她夫君么? 他眉眼间一点一点析出欣意,唇角微扬的笑意怎么抿也抿不下去。对周嫂道:“我平日里庶务繁忙,对她们母女疏于照顾,就劳烦嫂子多费心了。” 这样好相貌的郎君,平易近人又报酬丰厚,周嫂心花怒放,忙摆手道:“不碍事不碍事,该道谢的是我呢,二位已经如此照顾我了,我自然该全心全力地照看好孩子。” 他又走去摇篮旁边,温柔和顺的女孩子正低着头摇着摇篮,哄小婴儿入睡。 “我来哄她吧。”他道。 这孩子虽是她捡来的,却也算是他们第一个孩子,他知道她心软,便是还未有亲生的孩儿,看在他疼爱这孩子的份上,兴许将来也不会太排斥他。 薛稚却是心中微恼,不欲理他。 周嫂是个热络心肠,见谁都会夸,倒也没有什么巴结之意,然而这话落在他耳中,怕是要误会成她日日对外人提他,说他是她夫君。 即虽方才没有瞧见他脸上的神情,她也可以想象得到,某人方才信以为真之后,那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的架势。 见她没说话,他伸手欲抱。薛稚却白他一眼,打下他伸出的一只手:“你做什么。” 桓羡不解:“什么我做什么?” “你洗手了吗。”她语气带着嗔怪,“才从外头回来,脏手脏脚的就碰蓁儿。小孩子的肌肤幼嫩得很,被你染上病了怎么办?” 一旁的芳枝无声抿唇偷笑,下去打了盥洗的水来,周嫂也带着笑看着他们。桓羡无言,只得依言照做,用毛巾擦净了手上的水珠:“这下总可以了吧。” 薛稚勉强点点头,示意他将孩子抱起。然而乍一闻到他身上陌生的气息,原还安安静静的蓁儿忽然大哭起来,哭声几乎要将房顶掀了去。 “这怎么办?” 他并不知道怎么哄孩子,蓁儿不哭不闹的时候还好,一旦哭闹起来便手足无措。周嫂忙走过来:“给我吧。” 薛稚埋怨地瞪他,伸手接过孩子,抱着她轻轻摇晃起来,白皙柔嫩的手轻抚蓁儿的背。 在她轻声而又耐心的安抚里,蓁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。 周嫂还在旁边试图教会他哄孩子的方法,他静静听着,看着妹妹凝着慈和与母爱光辉的眉目,忽然极突兀地想到。 她这么喜欢孩子,为什么当初杀掉他们的孩子? 尽管不欲承认,但答案似乎显而易见。 这一日她都不怎么搭理他,直到夜里安寝,也似还在为这件事生闷气,侧着脸独自向着墙壁里侧。 桓羡沐浴过后,换过寝衣,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。 察觉她的冷淡,上榻之后,他亲昵地将人揽在怀中:“这是怎么了?” “怎么不等我就睡了?” 男人滚烫的气息若暖风微醺地拂上后颈,一只手亦已绕到她腰间,探入轻薄的衣襟。 求欢之意已十分明显。 “我们也生一个自己的孩子,好不好?”他道。 薛稚睁开眼,漠然看着帷帐上映着的烛火。 他总是这样的,妄想用孩子来拴住她,所以白日才会对着蓁儿一个捡来的孩子大献殷勤。 他根本不会明白,她喜不喜欢他,都不会因为是否多出个孩子而改变。 但那日既假意答应了他,便也没说破,只道: “哥哥不是答应了我,不强迫我生孩子么?” 他眉宇微黯,那只手却未收回去,将那粒嫣红置于指间轻轻搓揉着。 “可你也答应了让我碰你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