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之种种已是犯下弥天大错,我不能再跟着错下去了!” 芳枝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声嘶力竭的公主,往常温温柔柔的一个人,如今已可以说得上失态。知道自己僭越,她诚恳地致歉:“我错了,我不会再抱有如此想法了。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 芳枝欲言又止。 公主或许不晓,她一个局外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。那位左贤王看公主的眼神,常常流露出些许带着恍惚的温柔,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的人,也并非单纯的兄妹之情。 会是谁呢?当然只可能是她的母亲,贺兰夫人。 这猜想令芳枝恐惧。 听说这些游牧民族都残暴好色,这位左贤王大人显然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,公主既然连陛下都想逃脱,又焉能忍受这一位。 然而贺兰霆至今也没露出什么马脚,多说也是无益。她只能委婉而隐秘地提醒:“公主,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我们不能在柔然久留。” 薛稚也面露忧虑。 她轻轻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 如果能去与凉州毗邻的贺兰部,日后隐居凉州,当是不错的选择。 正冥想着,原野的那头已有人缓缓策马而来,玉勒雕鞍,牵黄擎苍,苍色镶金的袍服在风中卷起无数草叶。 是贺兰霆。 作者有话说: 第75章 他左臂上停着一只迅猛的苍鹰, 手里还牵着条威风凛凛的黑狗,是他的猎犬灵晔和猎鹰飞星。 薛稚有些害怕, 好在还未靠近便有奴仆小跑着过来牵走了它们。贺兰霆自马背上跳下来, 她温温一笑,不动声色地将芳枝掩在了身后:“阿干。” 他微微颔首以示听见,问:“你今日的马术学得如何了?图雅说你在练习骑术, 怎么却在这儿偷懒。” 薛稚上一回被这般批评还是小时候没完成功课被哥哥打手心,一时脸上飞红:“我, 我有些累了,想休息一会儿。” 贺兰霆并未多问, 也假意不曾看见方才芳枝手里的信, 只道:“走吧,让我看看你练习得如何了。” “还有一个月就是那达慕大会了, 你必须熟练掌握骑马的技巧,以备当日赛事。想必届时, 你也不想在族中那么多子弟面前丢这个脸吧?” 贺兰霆这会儿过来, 是来检查她的骑术。 下月初六,是贺兰部中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, 他打算在这个时候, 将她介绍给族中子弟,告诉他们, 这就是他们贺兰部新找回的王女。 但,既是那达慕大会,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会上显露一项技艺的,摔跤射箭, 都难以速成, 她又是在汉家长大, 大家闺秀,视歌舞为贱,不可能像她的母亲一般,在冰湖上起舞,艳倾四座。 思来想去,唯有这骑马一项,算是最简单也最基础的。 薛稚也知其中利害,郑重点点头。她攀着马鞍,踩着马镫欲上马,却被一双健壮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双腿。 “骑这匹。” 贺兰霆将她扛在肩头,径直将她从那匹小红马抱到了自己的那匹黑色骏马上,翻身而上:“就你那匹小红马,慢腾腾的,届时,你要怎么赢过那些大汉?” “抓紧缰绳!” 薛稚来不及羞赧便被突然塞进掌心的缰绳烙疼了手,突然疾驰起来的马匹使得她险些被那股惯性摔下去,忙扶鞍扯缰,双腿紧夹马腹,控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。 两人一骑在草原上飞奔疾驰,星驰电掣。芳枝小跑几步欲追,不过转眼间,二人便消失于草野尽处。 贺兰霆自将缰绳塞给薛稚便松开了手,身体也离她尚且离了一段距离,知他是有意锻炼自己,薛稚只能依靠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学习到的骑术,尽全力控制着马匹,身下骏马渐渐行驶得平稳。 但他仍不满意:“太慢了。” “有我在,你在怕什么?给我挥鞭,加速!” 薛稚只好依令照做,重心不稳,险些被马掀下去。他又俯身过来,一只手牢牢扶住她腰:“背挺那么直做什么,你这是要加速,如果直着腰,很容易被风掀下去。” “把腰压下去。”他压着她僵硬的背伏下去,两人的距离一瞬被拉得极尽,躯体也紧紧相贴着,薛稚脸上涨得通红。m.zZwtwX.cOm